因为,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醒来不久他就发现了桌上的血手印和自己手上的血迹,等到了穿衣镜前,他更是模湖地看到了自己头上的可怖伤痕。
好在他试了试,自己好像还是个活人。
接着,他想认真检查一下具体状况。
意识到月光太过昏暗,不足以支撑“认真检查”之后,周明瑞反身来到书桌前,拎起那盏鲸油提灯。
他再次来到穿衣镜前,认真审视着太阳穴位置,不放过一点细节。
几经比较,他发现除开最初的血污,狰狞的伤口并没有再流出液体,像是得到了最好的止血和包扎,而那缓缓蠕动的灰白大脑和以肉眼可见速度生长的创口血肉在昭示着愈合的到来,也许三四十分钟,也许两三个小时,那里将只剩下浅浅的痕迹。
“穿越带来的治疗效果?”周明瑞翘了下右边嘴角,无声低语。
接着,他长长吐了口气,不管因为什么,至少自己确实还是个活人!
定了定心神,周明瑞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即便遇上穿越这种操蛋的事情,该活还得活。
那么首先要做的,自然是清理“自己”自杀的痕迹。
他提起挂着的提灯,拉开房门,很自然地想起来,二楼的两个盥洗室,是家里两位女卷独占的。
他悄悄下楼,在楼下的公共盥洗室里把自己清理干净,又端了盆水,带着毛巾上楼,开始清理房间。
鲸油灯的光芒不能及远,周明瑞很快意识到,他需要更为明亮的照明。
一个记忆的碎片应激而出,周明瑞转头看向了书桌紧挨着的那面墙壁上的灰白管道和金属栅格包围成的壁灯。
这是当前主流的煤气灯,焰火稳定,照明效果极佳。
只不过,出于省钱考虑,莫雷蒂一家都只在晚餐后,聚在起居室的时候,点一会儿煤气灯,其余时候都只用更加便宜的鲸油提灯。
记忆碎片闪烁而过,周明瑞回到书桌前,打开管道阀门,扭动煤气灯开关。
哒哒哒,摩擦点火之声连响,光明却没有如同周明瑞预料一样降临。
哒哒哒!他又扭动了几下,可煤气灯依旧暗澹。
“嗯……”收回手,按住左侧太阳穴,周明瑞榨取起记忆碎片,寻找事情缘由。
过了几秒,他转过身体,走向大门旁边,来到了同样镶嵌在墙上,同样有灰白管道连接的机械装置前。
这是瓦斯计费器。
看了眼裸露少许的齿轮和轴承,周明瑞从裤袋里掏出了一枚1便士的硬币塞了进去。
它颜色暗黄,闪烁铜泽,正面印刻有戴王冠的男人头像,背后麦穗簇拥着“1”字。
接着,周明瑞重新回到书桌前,点亮了煤气灯。
光明顿时充满整个房间。
两种照明工具搭配起来使用,没有照明死角,周明瑞花了一些时间,就把房间里的血迹清理干净了。
在清理的过程中,他还回收了卡在左手边墙上的,那枚黄澄澄的子弹头。
完成清理以后,周明瑞才有时间和心情,坐在床边考虑其他问题。
比如,笔记本上那句“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意味着什么?
比如,枪哪里来的?
比如,自杀,还是伪装成自杀?
比如,一个平民出生的历史系毕业生能惹上什么事情?
比如,这种自杀方式怎么才留下这点血痕?是因为穿越及时,自带的治愈福利吗?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穿越,能不能再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