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溪站在廊下,看那瓢泼大雨,北戎这种环境,雨季很短,一场雨似要下够本才行。
玄离来到她身后,也看着雨问道:“晨溪,你在想什么?”
叶晨溪没回头,伸手接雨,瞬间湿了衣袖,雨水自她手指间流走滴落,片刻后她才道:“想这世间,与这世间的人。”
玄离看她接雨,便道:“秋后雨水凉,还是少碰。”
叶晨溪回头看他道:“自你们助我恢复记忆以来,你们对我小心翼翼的,此次你非要跟着来,是不放心吗?”
玄离摸了摸鼻子,抬头看天,没看到,看到了廊上梁,只好看雨,又被砸下来的雨水溅了眼,半晌后终是妥协了,也不管其他,直接坐在了廊中栏木上,才说道:“哎呀!你都想到了就不要说了嘛!我是不放心,自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谁,心中可疼了,又知道你是道主,我可憋了好久才稳住心神,本来你生辰那次都说好的,我还给你准备好些礼物,谁知突发事件耽误了我,错过了时辰,去到时已是人去楼空,再得到消息时,已是那般结局,心中悔恨,又知晓你去了异世过得那般苦,唉!这心静不下来,跟着你才安心些,我知你强大,也不需我保护,关键时刻可能还要你护我,可我就是……,就是心中难受,想着能为你挡点是点,你以为其他人不这样想吗?那是他们脸皮薄,你让他们等他们便等,可我不行啊!只能赖着来,反正你不能赶人啊!”
叶晨溪笑了笑,也来到他身边坐下,说道:“我知道,我赶你做什么,我只是瞧你憋着,怕你憋坏了,让你说出来罢了,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所有人来我也能护住你们,我心也乱,本以为只是我自己恢复记忆,哪知你们都能看见,我知你们肯定不好受,可我也不知如何安慰你们,我们都一起装着那满腹心事,脸上却笑着,我们都需要疏导。”
玄离便道:“晨溪,你告诉我们所有人要向前走,你也是,不要困住自己,我们难受是必要的,可也会过去的。”
随后,他跳转话题道:“晨溪,你方才说你在想这世间,与这世间的人,可想出什么了。”
叶晨溪便道:“想他们何时会醒悟,他们总是感叹于先辈的恢弘,却不曾想到自己的原因,数万年前的先辈为何那么强,而如今这般真的只是压制吗?灵域的压制才是压制,日渐一日的吸食,使得它们毫无反抗之力,最终步入毁灭,神兽几族的压制也是如此,子嗣艰难,灵气稀薄,使它们也没有办法解决,可也有杀出重围者,如我的父亲们,可各大宗门,各大国之间是没有那种压制的,却也为何还是日渐式微,是因为人的孽根性,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便忘了警惕之心,也没了斗志,沉沦于堕落中,不想去改变提升,只想着靠先辈的一切来稳住局势,这才是最厉害的压制。”
玄离也点头道:“确实是如此情况,后辈中能自主创新的很少,多数不会去做这么劳心劳力的事,只想着坐享其成。”
叶晨溪便道:“玄离,你们虽然很少,但至少是有你们的,而那布下如此大网的人,虽想到了人的孽根性,却没想到,人是最不可能被控制的,若他只是想当神,不会造成威胁,人可能也懒得管,就如同一个国,一个宗门,可他伤害了所有人的利益,那么一定会受到反噬,人是会反击的,先辈的强大,不也是因为要战斗反击吗?所以,不必担忧,也许此次祸劫,会让更多人明白那些道理,不再一味依靠先辈。”
玄离便笑了,此时雨也停了,这雨来得快,也停得快,雨过后,天会晴。
玄离起身笑着道:“自当如此,也让他们自行去明白,一味依靠别人是不能给自己带来最好结果的,所有一切都是要靠自己。”
叶晨溪也笑道:“雨停了,也该出去玩了。”
两人正要离去,便看见有人来了,急急忙忙的,一看见她便朝她快步而来,行至面前时,行了一礼才道:“道主,那个小孩……,那把刀他吵着要见你,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就说我们没资格跟他讲话,让你去,还骂得很凶,宗主没办法了,只能来寻求道主帮忙,麻烦道主前往议事厅,帮我们解决一下那把刀。”
叶晨溪闻言便道:“你们打不过他?那么凶,小孩不听话,打几顿不就好了。”
那人:“啊?怎~怎么打?”
叶晨溪叹气,随后走向前去,招招手,示意跟上。
玄离本着凑热闹的心,不过没忘了通知许令舟。
叶晨溪还没到议事厅呢!便听见里面各种声音,有一个声音还特别大,骂得特别脏,才到门口便听见一句:“老子是你们爹。”
不过叶晨溪一踏入房门,那声音便没了,他声音一消失,整个议事厅便极度安静,宗主支头的手也终于放下了,也看见叶晨溪了,随即起身,请了叶晨溪上座。
叶晨溪走进来,路过那把刀所化的孩子时,撇头看了一眼,那小孩便躲,叶晨溪直接走过,坐下,她也没说话,就这么坐着,看那小孩,而方才还嚣张跋扈的人,如今动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