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嗖嗖的空气钻入被子中,红妖惊醒,迷蒙的媚眼红通通的带着血丝,好像昨夜有哭泣过的痕迹,声音略显沙哑道:“昨晚您与尉尘在园中饮酒,醉倒在桌上,是我将您带回屋中的。”红妖其实隐藏了后半段,回房后女帝突然醒来将他误认为是尉尘,将他反扑在床上温柔缠绵的一段经历,温存期间还要他一直唤她为玉珑儿,向她发誓保证等等虐心的事情。
女帝又合上了眼,她的脑海里回忆起昨晚一些朦胧模糊的记忆片段来,揉了揉额角,遗憾的叹息道:“你和千川怎么不理解朕的意图呢,朕将尉尘带回来就证明他是朕的身边人了,你们怎么能让人轻易离开?”
红妖小心揪着被角跪在女帝身侧,默默垂泪,“陛下不可啊,尉尘已嫁入花家,您这般做会受天下人诟病的......”
女帝恼火的瞪了红妖一眼,秀美的脸瞬间气得扭曲,“哼,花家已形同乌有,朕也不过想早两日将他留在身边,又影响不到什么大局,有什么关系?”
她掀被从床上坐起来,冷声唤宫侍进来,穿戴整齐后,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也不转头看伤心欲绝的红妖一眼。
千川得了女帝的命令将尉尘带回,结果遍寻宫殿都没有找到尉尘的身影,在尉尘昨晚临时暂住的房间桌子上寻到一张字条:尘不能承陛下隆恩,已归洛城。
女帝看到这张纸条时脸色瞬间布满阴云,瞳孔骤缩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千川,昨夜朕醉时,可有向尉尘透露些什么?”
千川道:“臣在旁隐约听到您劝说他不要再留在花家,还将花月亭已秘密处死的事告诉了他。”
“坏了,尉尘回洛城定是去救花月沁了。”女帝将手中的纸条捻成一团,秀眉蹙得像座小山,缓了缓焦躁的心情,思忖了小片刻,“千川,你快马加鞭先行一步,先回洛城,督促计划实施,待朕祭拜过先帝,晚一些时候再赶去。”
千川得了命令要走,忽又被庆玉珑叫住了,“若是发现花月沁已逃,派禁卫军直接杀之,务必提她的人头来见我。”
“若是尉尘拼死阻拦呢?”千川迟疑的问。
女帝心绪摇摆了一下,狠下心道:“就地捉拿,待我回去再做处置。”
在十月朝的当日,月沁便接到宫卫传递的一道旨意,命她将官服和官印交回宫中,说是女帝回朝后会对她另有安排。
宫卫催得急,月沁虽然疑惑,却不敢有异议。
月沁整理好仪容,穿戴整齐后,便坐着宫卫的马车离开了。
她离开没多久后,尉尘骑马赶到了洛城。
用轻功潜入到花府中,看到月沁的房门敞开着,走了进去,只见到面露惊讶的小菊,尉尘急切问道:“月沁呢?”
小菊瞠目结舌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花府一身风尘的尉尘,“主子接旨入宫了,她前脚走,您后脚就来了......”
未等小菊说完,尉尘的身影再次一闪而逝,小菊惊讶的揉揉眼睛,屋里屋外再没有找到尉尘的身影,小菊奇怪刚才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没过多长时间,正当小菊反复纳闷的时候,就连许久未曾出现在花府的玉白也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让他赶紧带柳卿去后门逃命。
等柳卿和小菊赶到后门的时候,院门大开,他们看不到一个守卫在门口的官兵。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院门口的地面以及墙上有一道道鲜血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
玉白双手和衣服上都沾有红色的血迹,手执着一把宝剑,此时想走上前搀扶住柳卿。
没想柳卿似被他身上的戾气吓到了,连退了几步。
玉白察觉到了手上森森的血迹,赶忙将手藏到背后,苦笑道:“老夫人,女帝已经开始对花家下手了,我们赶紧走,未时在北郊与沁主子汇合。”
柳卿对玉白说得话心存疑惑,掩口剧烈咳嗽了几下,迟迟不肯上马车,“咳咳,女帝怎么可能对花家下手,先帝历来对花家都甚是厚待啊,再说花家正大光明从未做过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为什么要对花家赶尽杀绝?我这把老骨头,即将入土了,什么都不怕,我要在花府中一直等到月亭回来。”
玉白见劝不动他,一着急得将真相说出了口,“家主已然遭遇了不测,您若是再等下去,下一个受害的便是您!”
“什么?!你说...月亭她.......”柳卿气血攻心,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小菊同样被残酷的真相震得六神没了主,惊慌失措的忙扶住柳卿,焦急的泪水扑簌簌落下,求助的看着玉白。
玉白上前探了探柳卿的鼻息,发现并无大碍后,短舒一口气,道:“先将老夫人送上马车,逃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