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道七阶香火刚入手,黎渊自然是舍不得用于聆音的,毕竟还要留于合兵,以及八方庙令牌。
入庙虽才一月不到,但有备无患的道理,黎渊还是懂的。
七阶香火不动,六阶没剩多少,这些天,黎渊聆音多用低阶香火,虽然随机性过于大,但数量多了,终归也是能碰上的。
掌音篆晋升七阶后,所得聆听最次,也是七阶。
嗡~
随黎渊心念一动,各色香火腾空而起,潮水也似涌入两块木篆之中。
下一刻,各种聆音纷至沓来,嘈杂已极。
【深夜中的龙虎寺里,有人欢喜有人忧,道子龙行烈入道功成,破关而出,一同闭关的师兄弟,却已折了数人之多.......(八阶)】
【邪神教总坛覆灭之后,各地分舵皆遭追杀,邪神教上下人人自危,仓惶遁逃,四大法王,仅剩龙、象二人裹挟了香火遁逃于外.....(九阶)】
【星月满天,黄龙山庄中有人纵声长啸,声如龙吟,震惊百里,黄龙弟子无不惊骇喜悦......(十阶)】
【神偷墨隐客于神都蛰伏,一日遭青龙阁主天蛇子寻上门去.......(十阶)】
【神都城,一处会馆中,五大道宗、心意教夜中小聚,针对于朝廷的动作,众人又出分歧,有人觉得应与朝廷合作共入八方庙,有人觉得应抓了那天外来客,逼问祭祀仪式.......
也有人提议,于此伏杀镇武王....(十阶)】
各种聆音嘈杂入耳,换做以往,黎渊也要消化一会儿,细细挑选。
但此刻,他却自然就将诸般聆音于心中分类,念动之间,已将有用的聆音一一挑选出来。
“泥丸九宫。”
黎渊心中微动。
泥丸九宫与他之前所开辟的穴窍不同,其增长的是神魄精神,九宫皆开后,他的思维变得更为敏捷,
一心十用也井然有序。
“依着龙魔道人的手书记载,泥丸宫似乎与兼修灵相还有关系.....…”
心中闪过念头,黎渊开始分析起所得聆音。
这次聆音五花八门,涵盖了朝廷、江湖,可谓驳杂,其中提及到了龙行烈。
这位大师兄入道破关,继斗月之后,也破关宗师。
“我下山时,有十余位师兄都已闭关,却不知有几位能成功破关。”
黎渊心中一叹,继续分析其余几条。
其中最令他注意的是五大道宗与心意教的小聚。
“五大道宗互不统属的弊病就在这了,一旦有极大的诱惑,很容易就分崩离析.......”
这种事不稀罕,黎渊并不意外,但这条聆音中透漏的东西,就着实有点多:
“是谁想伏杀万逐流?”
黎渊第一时间想到了龙道主,但又觉不对,以龙道主的性子的,应该不会吧?
“这种事,只怕很难统一意见,不过,得设法联络一下龙道主.......”
自上次那披甲大汉冲入庙门,黎渊就有心想要联络龙道主、老龙头他们,只是他们远在神都,哪怕他回返摘星楼,也无法联络。
至于前往神都......
“等一手老周头吧,等他探出路了,可以通过那几口玄兵联络其他道宗,间接联络龙道主。”
黎渊心中有着计较。
对于龙虎寺之外的其他宗门,他不熟悉也不怎么信任,但要对抗朝廷,自然还是要借助其他道宗的力量。
但具体如何,他还是想见见龙道主。
琢磨一会儿后,黎渊继续聆音。
低阶香火聆音的随机性很大,但数量多了,自然也有不少有用的,当灰色石台上再度黯淡下来时,黎渊结束了此次聆音。
近千次聆音中,只有四条可能与八方庙有关,这几率只能说,极小。
【烟山道,江州城中,重伤未愈的白象王,于一个深夜欲寻香火小祭八方庙的天外来客赤练堵在竹林中....
后者,于盏茶之后,为自称‘秦运’的紫袍老者擒下,逼问出祭法后,筹谋布置仪式.....(十一阶)】
【一处群山之中,游走多地,诛神十数的龟仙,手持大伞,开始布置仪式,似准备入庙.....(十一阶)】
【皇城之中,爆发了一次激烈争吵,诸多王侯世家在殿内争吵,乾帝大怒,拂袖而去,去准备明日要举行的仪式,这仪式,来自于天外云魔一族...(十一阶)】
【神都城中,为争夺入庙名额,皇室贵胄们明争暗斗,乾帝不厌其烦,最终松开一道口子,准备自皇室、大族、军中挑选出十三人,于下一次小祭时,陪同万逐流一同入庙.....(十一阶)】
“万逐流!”
黎渊心中一沉:“第二次小祭就遣万逐流前来?”
万逐流!
回想起之前庙前那一刀,黎渊心底因泥丸尽开的喜悦已点滴不剩了。
这可不是拔刀,需要面对的可不是刀气所化,同阶的镇武王,而是数十年前就已登顶天下第一的,绝顶大宗师万逐流!
手持伏魔龙神刀,身披镇海玄龟甲,这怎么打?
“不妙啊!”
黎渊睁开眼夜空中繁星点点,山道上古庙若隐若现。
朝廷、天外来客、摘星楼.......
诸般聆音所得的情报在黎渊心中翻涌,他还是低估了朝廷对于八方庙的看重。
方才尝试一次,居然就敢让国之柱石亲自入庙,那乾帝就不怕出了意外?
“要真是万逐流来......”
黎渊有些头疼,这除非是把周荧接进来堵门,不,哪怕是周荧堵门,也未必堵的住万逐流。
除非是......
“秦运!”
要是有那位前天下第一堵门的话.....
“秦运也在筹谋入庙,不止是他,还有那头负殿灵龟
黎渊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万逐流固然强横,却未必真个无敌。
而且……
“若实在不成,我便暂时退走又如何?”
这么一想,黎道爷顿觉天地宽广,有那令牌在,他来去自如,至多不过是躲个几十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