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真,入你娘啊!”
“畜生,直娘贼!”
“你老子好累……”
黎渊隐隐能听到骂声。
于真的先人们,估计早就已经体无完肤了……
……
……
内城,路府。
路府位于衙门南侧,三进的院子外,还有个小花园。
傍晚时,路家炊烟腾腾,家丁丫鬟们颇为忙碌。
后院灯火通明,屋内好似白昼。
县令路云清轻擦手掌,足可坐下八人的大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二十多道菜肴,更有丫鬟在旁,手捧酒壶,随时斟酒。
方云秀微微皱眉。
这一桌酒菜放在蛰龙府里倒也算不得豪奢,这在这高柳县,就着实有些过于奢侈了。
“小秀,韩长老何时会来?”
路云清看了一眼天色。
“不知。”
方云秀只是摇摇头,随便吃了几口,就起身离去。
路白灵想跟上去,却被瞪了回来。
“吃饭。”
路
云清神色如常,慢条斯理的吃完饭,擦拭手脸后,方才回到书房。
书房外,于真微微拱手:
“于某突兀到来,没有打扰到大人吧?”
“于大侠说得哪里话?倒是路某怠慢了,下人不开眼,竟不请贵客进去休息!”
路云清训斥了一旁的管家。
“哪里,哪里。”
跟着进了书房,于真方才神色微正,道:“曹兄遣我来此,是要问大人一句,接下来该当如何?”
“发鸠山大,碧水湖宽,搜寻毒蛇帮,想必需要很多时间,急是急不来的。”
路云清坐在书案后,淡淡回应:
“只要不误了神兵谷开山大典即可!听说公羊谷主为人最重礼仪,开山那日,内门弟子,外门长老,必然要回山……”
“这样的话?”
于真神色微动:“高柳去往神兵谷,快马独行也许十天,如今已是六月二十八……”
路云清拿起卷宗,神色平静:“冬日风雪酷烈,二十天可不够。”
“如此,于某明白了!”
于真了然,拱手告辞,临出门时,又想起什么:
“对了,县令大人,于某向问您借一班衙役用用。”
“哦?于大侠和钟管家说一声就是。”
关上书房门,路云清眸光微沉:“鬼面般若韩垂钧……”
“大人!”
突然,门外传来惊呼,脚步声杂乱。
“慌什么?”
路云清眉头一皱,却见一家丁狼狈扑进门来:
“弟兄们好不容易堵住那姓邱的,却不料暗中有人出手,将他救走了!”
“什么?!”
……
……
外城,柴渔坊。
一处小院里,邱达闷哼一声,幽幽醒转,梦里都是自己被人追杀,神情十分狰狞。
“谁!”
一睁眼,邱达就下意识想要窜逃,却忘了身上的伤势,闷哼一声跌在地上,没愈合的伤口又流出黑色的血水。
被追杀的两个多月里,他的伤势根本没有任何处理,早已化脓,看上去触目惊心。
“多折腾几下,也省得老夫救你了,挖个坑倒也简单!”
邱达挣扎回头,才见得树下,有个老者躺在摇椅上纳凉。
“是你救了我?你是谁,为什么……”
邱达心中警惕,被同僚下手暗害,他此时高度紧张,正想询问老者是谁,就觉后脑微疼,昏了过去。
“他伤这么重,你就不怕一石子打死他?”
韩垂钧轻摇蒲扇,鬼脸面具在天黑时越发可怖狰狞。
“韩老,弟子等了你两个月零九天!”
方云秀面无表情的走进来。
“明年三月头赶回去就是,早了,不知又被派去哪里,倒不如趁机歇一歇……”
韩垂钧不以为意。
“您老是寻英使……”
“你是副使!”
面对这老混不吝,方云秀心下无奈,却也只得将一本小册子递了过去:
“这是我侄女整理出来的,高柳,以及附近六县,年岁二十五之下,根骨天赋尚可的少年,还有三个上等根骨……”
“老夫找了个,还不错,至于你……”
韩垂钧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是摇着蒲扇:
“老夫还是得提点你一句,宁缺毋滥,根骨要好,天赋,同样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