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双膝跪了下来，在地上用力地磕头。

她的卑微让杜方只感到一阵的难过，曾经多么不可一世的天骄，这时候却跪在自己的面前，和尘世中最卑贱的婢女一样，哀求他。

杜方没有走，只是问道：

“刚才在身后提醒我的，是不是你？”

白芷侧身卧在地上，铁伽让她坐不能坐，卧不能卧，身子难受已极。但还是挣扎了一下，说：

“谢谢你给我的饭！”

她的声音又轻，又细，宛如刚才身后传来的声音。

杜方将心中疑问说出：“小心……恐惧是什么意思？”

白芷的神色突然间镇定了下来，说：“他们都活不过今晚，今晚有大恐怖降临，你只要别恐惧，就能躲过这一场灾厄。”

“那你还留在这里，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杜方很疑惑，他料想这个大恐怖应该和池子中所谓龙螭有关。

“我怕外面的世界，就这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挺好，婆婆刚才说了，以后会收留我……”

杜方叹息了一声，终于打算离去，白芷念头已定，他怎么劝都劝不动。

在离去之时，解开她的枷锁，成了他唯一能为她所做的事。

他刚站起身子，白芷突然吃吃地道：

“你……你别走！”

“为什么？”

杜方很是郁闷，这女人似乎性格变得和师姐有点像，这就是两道神魂融合之后的表现么？

他默默地坐了下来，抬头盯着白芷，“当日咱们灵霄山顶一战，我昏死过去，你带走了我师姐李青霜的尸身，后来……你逼她，将她的神魂融入你的身体，抽取了她的所有记忆么？”

这是他心中一直的疑问，必须要她亲口说出来。

白芷忽然摇头：

“我没逼她，是她求我，与我融合的，当日你仙灵一剑，将她的肉身斩裂，神魂俱碎，我动用青帝遗法，抽取剑冢死灵，才补全了她灵力，她甘愿与我融合，不想即刻死去，你的师姐李青霜，想借我肉身的眼睛，亲眼看着你成长，不想你被仙灵花的恶灵吞噬，腐蚀，堕落！”

杜方心中油然升起一丝伤感，可他还是抱了一丝希望：

“这世上，真的有将人剥除神魂之法么？”

“或许有，或许没有，九大神洲很大，遗落的上古道庭也很多，也许那些破落的上古废墟之中，会有这种法诀！”

白芷忽然看了杜方一眼：“你想将她的神魂剥离出来，再将我杀掉？”

杜方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道：

“那你这具身子，可以转变成我师姐的样子么？”

白芷忽然幽幽叹了口气，问：“你觉得我现在的性格，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以前的你凶狠，弑杀，做事决断，不留余地，心肠刚硬如铁，而现在……似乎和我师姐有点像，优柔，寡断，面容上时不时有凄楚之色！”

白芷打断了他：

“这就是灵魂融合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