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衣老太婆脸色阴郁,狰狞,手上苍白的指甲几乎有一尺长,垂在地上,看了看黑玄,又看向垂头烤火的杜方。
“你就是阴姥吗?”
黑玄道长冷着脸,盘算着敌我双方的战力,那两个阴邪妖物自己一个都对付不了,何况此时来了个更厉害的。
寿衣老太桀桀笑道:“玉真观的小道士,我听女儿说,你弄了件好东西,要来孝敬我,是不是?”
“阴邪,想得美,那是道爷的心血,怎么可能会孝敬你,做你妈的清秋大梦呢!”
阴姥苍白的指甲倏地暴涨,划向黑玄道人咽喉,喉咙中嘶嘎的声音说:“灵器将出,人人有份,玉真观的小道士,你不想让我拉巫老过来吧!”
听到‘巫老’两个字,杜方的身子忽然抖了抖。
黑玄道人撤去黑色道袍,腰上插着四面杏黄色旗子。
此时站在院子当中,几乎如大魔神,旗子上冒出四点黄星,碰上苍白指甲,哗的一下,几点符篆的灰烬落在地上。
他冷冷扫了阴姥一眼,“别拿你什么巫老来吓我,再不滚,贫道今日就替天行道,送你们去见阎王!”
“就凭你,小小的一个牛鼻子,也敢占有这等神物!”
阴姥的话声一落,院墙之上,无数的头发与绿藤重新爬了进来,带着铺天盖地的腥臭之气,向着黑玄道人立身之处涌去。
黑玄手持木剑,眼神特意向着专心雕刻的杜方看了一眼,对面三个鬼物,那阴姥影子里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是有登阶三镜之上的恐怖气息。
此时他虽然面色很是镇定,但他自己内心很清楚,这都是装出来的,三名鬼物都是来争这出世的青胎,若露出了怯意,怕是未战先败,九年心血付诸东流。
黑玄的心中只有了一个念头,他看不清杜方的实力,只在心里祈祷:
‘但愿他说来自灵霄山是真的,若是吹牛诓骗,恐怕两个人今日都要命丧在这些鬼物手中。’
这是一场豪赌。
心中还在思忖盘算,长长的白发已经卷住了他的脚脖子。
黑玄道人大喝一声:“阴邪,看剑!”
手腕处蓝光闪耀,一剑斩在这头发上。
这一次,并没有和上次一样,发出嗤嗤声响,阴姥张嘴一吐,一道黑气氤氲在院子当中。
那黑气凝聚成线状,直接在道人脖子上饶了三饶,将他身子横拖了出去。
黑玄道人尖声叫道:“救我……”
然而杜方仿若没听到,专心地刻着手中的木雕。
黑玄的心立刻凉了半截:‘这小子是个冒牌货!’
就在这时,院子中的火被黑玄的脚脖子一带,火星子四散。
杜方霍然站起了身,淡淡地说道:“叫你们别碰我的火!”
他将手中的包袱甩了出去,黑暗之中蓦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何方高人,敢插手巫老之事,不怕身死魂灭吗?”
杜方抬脚上墙,站在院门之上,眼神已经冷了起来,他盯着黑暗中三具诡异的身影,大声道:
“立刻滚!我只数三声!”
蓦然,一声凄厉的嘶叫声从身后响起,整座张家的喜房都被什么东西抬了起来,开始嘎吱嘎吱往黑暗处移动。
与此同时,白色的头发从前面刺了过来,绿色青藤缠住了杜方的脚。
杜方一身粗布衣裳,在寒风中猎猎招展,包袱破开,一柄黄色光华升起,手中连续三剑,斩在地上。
剑气破土开出。
黑暗之中一声闷哼,房子终于不再动了,与此同时,阴姥伸出长长的指甲,手中甩出了三样东西。
那是一个活人,两件冥器。
杜方飞身而下,伸手一抓,抓住黑玄道人身子,长剑一撩。两道冥器碎裂。
阴姥痛哼了一声,叫道:
“点子太硬,撤!”
黑暗中发出窸窸窣窣之声,杜方看也不看,直接将黑玄托了进来,扔在雪地上。重新坐在篝火之旁,将火笼了起来。
从出剑到收身,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得太快,太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