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紫珠服侍王淑秋起床。
王淑秋这么久没人服侍,已习惯一切都是自己来。
现在反而有些别扭,还好紫珠服侍她许多年,一切脾气性格都了如指掌,王淑秋也不觉太不自在。
沈希洛端着点心进来,道:“主子,这有您最爱吃的。”
王淑秋咬了一块糕点,道:“希洛,你替我办一件事!”
沈希洛笑道:“有什么吩咐,奴才一定办到。”
王淑秋沉吟道:“你去计一枝家里打听李云裳姐姐是否还在。在的话把她带回来。”
沈希洛道:“奴才这就去办。”
紫珠在旁道:“怎么李姐姐也来南京么?”
王淑秋叹道:“一言难尽!”
王淑秋在客栈静静等待李云裳的消息,只希望她能吉人天相,平安度过这一劫。
良久,沈希洛拖着沉重的脚步声回来。
王淑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沈希洛沉声道:“李姑娘已去世了!”
王淑秋闻言,怔了一怔,随即掩面大泣。
紫珠也陪着落泪。
王淑秋边泣边道:“她是怎么死的?”
沈希洛道:“听计府下人说被折磨致死。”
王淑秋道:“葬在哪?”
沈希洛哀叹道:“尸体没有入土,已沉入秦淮河里!”
王淑秋闻言转悲为怒,咬牙切齿道:“计一枝这狗贼,害了李姐姐还令她死无葬身之地。可恶至极,我一定也要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她正欲拿剑去与计一枝拼命。
沈希洛忙道:“这件事不劳主子,让奴才去办。”
王淑秋道:“我要叫他身首异处。你去取他项上人头来,我要用他的头在秦淮河祭李姐姐。”
沈希洛应声而去。
不久,沈希洛提个包裹回来,道:“主子,奴才取了计狗的人头来了。”
王淑秋道:“咱们去秦淮河。”
来到秦淮河岸边,紫珠已烧了香,拿了供品摆着。
王淑秋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放在烛火下,道:“李姐姐,小妹已替你报了仇。你的大恩大德来世再来相报。”
拜完,王淑秋叫沈希洛把人头沉入河中。
回头之际,见一素服女子走来,她定睛一瞧,竟然是玉荣堂的冰琴。
那冰琴一见王淑秋也颇为吃惊,再看她四周竟然有官兵把守。
有锦衣卫拦住她,王淑秋道:“让她进来。”
冰琴疑惑不解,实不知王淑秋是何人。
王淑秋看到她,想起了在玉荣堂的日子,便道:“你还好么?”
冰琴叹道:“在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
王淑秋见她手中篮子里有蜡宝纸钱,问道:“你来拜祭谁?”
冰琴道:“一个同行。被人活活打死,沉入河中。这就是我们的悲哀,任人践踏。”
王淑秋道:“你祭的是李云裳姐姐吧,我也是。”
冰琴道:“谢谢你来祭她!”
王淑秋道:“她是一个好人!”又走了几步,回头道:“我用她仇人的头颅祭她!”
离开南京,王淑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史政航为童力伟报仇。
一路上有近百名锦衣卫护航,
山贼强盗只能远远避开。
回到扬州,王淑秋不禁有些慨叹。
自从被赶出京城,王淑秋已把扬州当作第二故乡。
银凤楼依旧,只是冷冷清清。
王淑秋深知他们为了找寻自己也无心打理酒楼了。
庭院深深,却是无尽的孤寂。
王淑秋回到房间,从离开扬州到回来恍如一场梦。
她倚窗怔怔地望着外面的景色,慨叹人世变化无常。
紫珠端来晚膳,见王淑秋发呆,上前低声道:“主子,该用膳了!”
王淑秋半晌道:“紫珠,也去叫希洛来!”
沈希洛过来,道:“主子,有何吩咐?”
王淑秋道:“你去打听扬州是否有开封来的史政航?”
沈希洛会意,道:“主子,要不要奴才顺便了断他?”
王淑秋摇头道:“他是我的大仇人,决不容他苟活在世上。我要亲手杀了他,把他去喂狗。”说着,眼神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
沈希洛与紫珠对望一眼,虽不知为何史政航令她如此愤怒,但是主子的大仇也就是他们的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