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王淑秋强颜欢笑,一个锦衣玉食的女子在外随他饱经风霜的确委屈了。
童力伟道:“淑秋,你先躺着,我去找找还有什么好吃的。”
王淑秋道:“别去了,野果也能充饥呀!”
童力伟摇头道:“总不能老把野果当饭吃。我很快就回。”
童力伟一走,只剩王淑秋一人在屋子里。
很快,天已黑,屋子内伸手不见五指。
王淑秋躺在床上,心中忐忑不安,只盼童力伟早点回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听声音绝不是童力伟的脚步声,而此脚步声有点蹒跚。
王淑秋顿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不会是鬼吧!
她这么一想,那脚步已进了屋子直向床上来。
王淑秋吓得一动不动,生怕被这只“鬼”发现。
整个屋子只剩下那个“鬼”的喘气声。
王淑秋屏息思索,“鬼”又怎会有呼吸之声,看来一定是个人。
听着声音,此人似乎受了伤,危险不大。
那受伤之人伏在床沿,咳了咳。
王淑秋虽说没刚才那般害怕,但却不敢挪动一下身子,更不敢出声相问。只怕那人受伤还有余力,如对己侵犯可大大不妙。
自从流落江湖,阅历有了一点点,懂得明哲保身,多余的言语会招来不必要的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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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灯火,传来童力伟那熟悉而欣慰的声音。
王淑秋欢喜之极,不顾眼前这位受伤之人,从床上跳下来,直奔灯光。
那受伤之人显然不知床上竟会躺着人,发出“咦”的声音。
只见童力伟左手捏着半截蜡烛,右手拿着包裹,一见王淑秋跃跳而来,欣喜道:“淑秋,有馒头吃了。”
王淑秋接过包裹,道:“童大哥,床边有人。”
童力伟“嗯”了一声,举烛走过去,只见一张苍白的脸映在烛光中。
那人三十开外,满脸惊恐的望着童力伟这彪形大汉。
童力伟道:“朋友,你受伤了?”
那人连忙点了点头。
童力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衣衫褴褛,一看就知是个贫穷之人。
童力伟把刚刚的戒备之心全部放下,问道:“你是村子里的人?”
那人拼命点了点头。
童力伟道:“你怎么受了伤?村里其他的人呢?”
那人不答,望了望王淑秋手中的馒头。
王淑秋知其饥饿,连忙递了一个馒头。
那人飞快抓过馒头三两下将之吃完。
看来此人大饥大饿,恐怕很多时日没吃东西了。
王淑秋被那人性急的一抓,弄得手指有些疼痛,但也不介怀,又递了一个给那人。
童力伟生怕王淑秋把馒头全部给那人吃,忙道:“淑秋,你也饿了,先吃一个。”
王淑秋笑了笑,咬了一口馒头。
那馒头有点硬而且有一股馊味,她差点没把嘴里的给吐出来。虽然坏了,可这是童力伟辛苦找来的,何况方圆百里已无吃的,只好强咽下去。
那人吃了两个馒头,有了力气,缓缓地道:“看两位不像是坏人,我就实话实说。”顿了顿,道:“我是被官兵所伤。”
王淑秋忙问道:“官兵为何伤你?”
童力伟一拍床板,道:“那还用问,欺压百姓,为非作歹,比强盗还凶。”
那人道:“这位老兄说得极对。这些狗官兵到处奸淫掳掠,烧杀抢夺,干尽坏事,比猪狗都不如。”
王淑秋心中隐隐一痛,大明吏治居然到了众叛亲离,人人喊打的地步。
童力伟问道:“是官兵把你们村里的人全部抓去了吧?”
那人道:“没有。我们几个村本来一直相安无事。不知怎么,邻近村来了捕快,说村里藏有匪类。你们想想,我们老百姓一不图升官,二不图发财,只想一心一意过平静的日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藏强盗土匪。再说,那些强盗土匪也是官府逼出来的。”
“后来一琢磨,前几天确实来了几个不速之客,竟然是官兵到处追捕的山寨几个头目。难怪说我们藏匪纳盗。邻村的村长去县城辩解,可是竟被活活打死,还说要严惩不贷,要来搜村。不仅如此,附近几个村也无辜连坐。我们一听大惊,彷徨不知如何是好。那官兵如果一来,咱们还会有小命么?正在惊慌失措之时,那几个经过村子的山寨头目又来了,劝说咱们不如举村到山寨避避,免遭不测。我们一商量,惹不起躲得起,与其被官府诬陷送命,不如逃命要紧。很快,几个村子的人携带东西随那几个头目直奔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