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巫蛊之灾(四)(2 / 2)

一缕幽香 我爱牛马 1968 字 24天前

朱常洛点头道:“这样安排,本宫才安点心!”随即叹道:“可怜阿娟流落异乡,令本宫心痛不已。”

沈希洛在狱中无微不至地照顾王淑秋,和她一起共度牢狱之灾。

有沈希洛护守,那些狱卒不敢落井下石,趁机侵犯。

一日,一太监捧着圣旨而来,宣读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朱徽娟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本因处以极刑以儆效尤,姑念情年幼,及时认错,从轻处罚。削郡主爵位,贬为庶人,驱逐京城。钦此!”

沈希洛搀扶着王淑秋走出天牢,早有马车在外等候。

紫珠、杨泪、崔武源一干人迎上来。

紫珠与杨泪抹泪直言王淑秋受苦了。

马车没有回郡主府,而是直向城外驶去。

来到城外十里亭,朱常洛领着众儿女在亭里等候。

朱常洛搂着憔悴无比的女儿失声而哭,父女倾刻分离,从此天涯一方,怎不令人绞心。

朱由校等弟妹们纷纷向王淑秋话别。

王淑秋一进亭子,眼泪没停过。

模模糊糊望着个个熟悉的面庞,一句话也说不出,唯有点头而已。

韩本用把崔武源和沈希洛叫到一边,道:“你俩担子颇重,好生看好郡主,直到回京城,千万别疏忽。”

两人齐声答是。

韩本用道:“崔武源,你现在是百户。乃扬州锦衣卫所长,授以大权也是以防万一,毕竟京城离扬州颇远,一切小心便宜从事。除了保护郡主外,还要为朝廷立功,侦查一切不轨之事。为以后升官立本。”

又道:“沈希洛,你在扬州所言所行代表杂家。如遇对郡主不利之事,你和崔百户守望相助共同对敌。还有,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泄露你东厂和太监的身份,以免惹人注意。你们切记,千万别泄露郡主身份,让她安安稳稳在扬州度过这几年。”

韩本用嘱咐完,来到朱常洛身旁,道:“主子,这儿风大,还是早点回宫吧!”

朱常洛又把王淑秋抱在怀中,哽咽道:“阿娟,没有父王在身边,在外一切小心。”

王淑秋泣道:“父王,您也要保重!”

朱常洛拍拍她的背,道:“父王走了!”

朱常洛一行人渐渐地离开。

王淑秋挥舞着直到看不到为止。

“阿娟!”徐旷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王淑秋面前。

两人相对良久,没有说上一句话。

王淑秋忽然上前搂着徐旷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他一下,随即快步上了将要行驶的马车。

马车已缓缓而行,徐旷兀自呆呆地站着,刚才的一吻,不是甜的,不是快乐的,而是苦的,是悲伤的。

也许这一吻,是他俩最后一吻。

寒风刮过,把徐旷一颗炽热的心吹得冰冷冰冷,他喃喃道:“别了,阿娟!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最快乐的,别了,阿娟!我会永远爱着你!”

十名身着便服的锦衣卫在崔武源的带领下,簇拥着马车不疾不徐而行。

夕阳西下,小队人马在小镇的一间客栈投宿。

不是崔武源管理有素,这间客栈恐怕遭殃。

尽管房间不多,但众缇骑并没滋扰闹事。

王淑秋只吃少许饭菜就回到厢房,并不与人交谈。

紫珠匆匆吃完也跟着一起回到厢房。

王淑秋道:“紫珠,去弄坛上好的美酒。”

紫珠劝道:“主子,您身上有伤,还是少喝些为妙。”

王淑秋不语,坐在椅子上,泪如雨下。

紫珠慌忙道:“主子,您怎么哭了?是怪奴婢没拿酒么?奴婢就去拿。”

王淑秋道:“我是不是一个肮脏的女人?”

紫珠道:“主子,您怎会说这番话,您在奴婢心中是最高贵的。”

王淑秋摇头道:“也许以前是,现在的我感觉连自尊都没有。任何人都可以糟蹋我,连猪狗都不如!”

紫珠忙道:“主子,过去就让它过去。以后奴婢决不容许任何人欺侮您。”

王淑秋叹道:“如果这么容易忘记那该多好!”

她顿了顿,道:“紫珠,这儿有个一文铜币,你替我收着。以后有根好的带子把它串起来系在裙子上。”

紫珠接过这枚铜币,道:“主子,这是哪来的铜币?”

王淑秋道:“是我赚来的,珍贵吧!”

紫珠道:“奴婢一定替您好好保管,找到好带子再串上,包您满意。”

王淑秋不再说话,呆呆地坐着而已。

紫珠深知王淑秋遭受如此屈辱,已经超出自身承受能力。

普通女子不是自尽也可能疯癫痴呆。

而贵为郡主的她却还能挺到现在已属不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王淑秋心里想什么又有谁知道,受到极大的痛楚也只能自己受,旁人不能分担一点。

她哪天心中崩溃可不得了,必须尽快弥补这道巨大的伤痕。

可是该如何着手,紫珠心里没有底。

唯一尽量让她想些美好的事物,避免想过去伤心悲痛的事。

一路上,紫珠只拣些高兴、快乐的事来说,众人也知其意,绝口不提伤心往事。

免得勾起王淑秋的痛苦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