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蛇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愈合,不过它大多数时间还是躲在角落里,只偶尔探出头来看我。
一开始我给它准备了小白鼠之类的食物,不过它从来不吃,眼看它两天都没吃东西实在怕它饿死就抱着试探性的想法打包了点熟食,结果它很快就吃完了。
看着它很快将煮好的牛肉吃掉后我陷入了沉思——这该不会是谁的阿尼玛格斯吧,问题是这都几天了,如果它是人的话怎么不变回来?半夜它完全可以走的啊?
“你是阿尼玛格斯吗?”我问它,“如果是的话你大可以直接变回来。”
蛇只是盯着我。
“你该不会是食死徒吧?”我摸摸下巴,“但那个食死徒的记忆里也没看到还有其他人……”
算了,克劳奇都没出现在食死徒的记忆里,更别说这个了,可能是执行其他任务的?但食死徒里有能力变成阿尼玛格斯的也就那几个,从没见过有谁会变成蛇的。
“到时候我带你去霍格沃茨吧。”这蛇来历不明,我可不想像什么都往家里带的胜O队一样,最后基地都被偷家了。
“呼啦啦——”
正在我试图与蛇交流的时候,柜子上的兔子突然扇动起翅膀,我扭头就看到劳瑞尔在窗户外面不停地啄着玻璃。
“劳瑞尔?”
我打开窗户,本以为它是来给我送信的,却发现它没有带任何东西,只是咬着我的衣领往外拖。
“你要我跟着你吗?”听到我的话劳瑞尔不住点头,它松开我后飞到了家门口,转身盯着我,看上去很急切。
“既然如此我就先出门了。”我对蛇说,“如果你是人的话,就赶紧变回来然后离开吧,你身上的伤也都已经痊愈,没必要再留在我家里。”说完我就让兔子注意家中情况,然后打开门跟上了劳瑞尔。
看到我出来劳瑞尔又飞了起来,本以为它会带我去格里莫广场,却没想到它一路飞飞停停,直到泰晤士河码头。
夕阳的余晖洒在河水上,雷古勒斯站在岸边远远眺望着河水。河边的风有些大,吹得他头发有些凌乱——真没想到,他竟然会来这种地方?
或许是我刻板印象,我总认为雷古勒斯不会来这种普通人的景点与建筑,平常假期他也很少出门,大多时间都在家中,就算偶尔外出去的也都是巫师常聚集的地方。
劳瑞尔落在了围栏上,雷古勒斯随意抬头看了它一眼就又收回视线、奇怪,如果他找我的话不应该回头看看吗?带着几分好奇,我上前拍他的肩膀。
“雷古——”
在我的手碰到他肩膀的那刻,他迅速打掉了我的手,眼神阴戾地扭头。
“让开,别——”
他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注视着我的瞳孔迅速扩大,下一刻,他握住了我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他连忙道歉,“我还以为是其他的什么人……”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我刚刚下手没有太重吧?”
“还真有点疼。”我实话实说,他更不安了。见他这么一副忐忑的样子我有些好笑,“其实还好啦,不过我还以为是你找我。看来下次我应该先叫你的名字,然后再拍你。”
“我找你?”他困惑地看向劳瑞尔,劳瑞尔对着他打开翅膀,发出一串愉快的叫声。他了然,有些无奈地叹气。
“没想到劳瑞尔会去找你……”雷古勒斯脸上的表情很微妙,不能说情绪低沉,但也绝对说不上好。根据这几天的事情,我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在这里看风景吗?我还以为你只会出现在对角巷这种地方。”我开了个玩笑,很显然他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终于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那里的人都认识我。”他揉了揉劳瑞尔的脑袋,“我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说完这话后他立刻又补了一句,“但是你没问题。要一起走走吗?”
雷古勒斯心里装着什么事,不过他明显没有向人倾诉的意思,我自然不会多问。而且想也知道不是因为西里斯就是因为食死徒,更有可能二者皆有,这种事我帮不上忙。
我们顺着泰晤士河码头往前走,与之前专门作为观光的河边不同,这边河水直接冲上了岸,很近的地方传来船启动时的鸣笛声,一直传到辽阔的天际线。
走在路上时我注意了一下雷古勒斯的神情,虽然像是出来散心,但他看上去一点也不茫然,如果真要说的话,在看到我的那刻他神色中才多出几分遗憾——我说不上这是什么情绪,只觉得他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在霍格沃茨的校园生活里,每天我都感觉很轻松和愉快,一晃一天,一晃一年。但时间总不会停止,而是以很快的速度向前,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再开学我就要是六年级新生了。
“时间过得真快。”
我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雷古勒斯突然先我一步开口。刚刚在心中所想的事情突然被人说出口让我有些意外,我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好也看过来,对着我笑了笑。
“说起来,我还没有你的照片呢。”他认真地问我,“我可以和你合影一张吗?”
本来只是很简单的请求,被他在这种时间地点用这样正式的语气询问,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尽管如此我还是点了点头。
“当然没问题。”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好像确实从来没给他寄过什么照片,“马上不是要到你生日了吗?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给你寄一本照片和明信片。”
想着他从前可能没接触过这些东西,我解释了一下,“之前我们到处跑着玩的时候拍了许多照片,还买了当地的纪念品,那些明信片上都印着一些风景或者本地特产。”
“我怎么可能会嫌弃?”雷古勒斯摇头,他垂眸看着一旁,“你给我的东西我都会收好的。”
“这是我的荣幸。”我觉得他可太会说话了,简直甩他哥十条街。
“普通合影该怎么拍?”他问我。
“这个简单。”一下来到我熟悉的领域,我让他找个想拍照的位置站好。
泰晤士河一路上都有不少观光留影的游客,这里帮忙拍照的小店很多,我进门让老板带着相机出来帮忙,等回到桥边时,就看到雷古勒斯还维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站在那里。
“你也太一本正经了。”我拍他的肩膀,“放松点,又不是家庭聚会拍照。”
“家庭聚会拍照我已经很习惯了。”他咳嗽一声,“但是和你还是第一次,有点紧张也正常。”
“哈哈,你们这样的小年轻我见多了,很多情侣第一次拍照的时候都很紧张,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老板专业地架起相机,“随便怎么样都好,要拍就拍最真实的样子嘛!”
我知道是雷古勒斯刚刚说的话让老板产生了误会,为避免他不高兴,我解释了一句:“我们不是情侣,只是朋友而已。”
老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但我总感觉他眼里写满了“对对对,朋友而已”。真是有点让人恼火。
合影后我给了老板地址,让他洗刷出来寄到这里就行。雷古勒斯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交涉,直到交钱的时候他条件反射掏口袋。
“你那钱拿出来老板不会认的。”我抓住他的手,凑近他耳边小声地说,“还是我来吧。”
他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转移视线:“……我忘记了。”
拍完照后我们继续往前走,远处太阳正在沉入地平线,映照光辉大盛。我盯着流云看了很长时间,直到雷古勒斯叫我。
“你一直在看夕阳。”他说。
“因为夕阳很漂亮。”我有些遗憾,“唉,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就可以随时随地拍照了……”
“手机是什么?”他不懂就问。
“一种通讯产品,不过我说的不是现在这个年代的那种手机。”我摇了摇头,时间有些太过久远,有时候我都快忘记手机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雷古勒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对普通世界的一切都很陌生。
走到人多的地方后,劳瑞尔就一直落在树上躲避人群。我本以为雷古勒斯只想到处转转,却没想到在合照后他拉着我进了咖啡店,甚至去看了场电影。
我能感觉得到他做起这些事非常的不熟悉,更能感觉到他对周围人的嫌弃与偶然间流露出的傲慢。他看上去很不情愿,却还是努力把这些事情都做了下去,让我非常疑惑。
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为什么明明很厌恶还要继续?甚至在我说已经很晚了要不还是回去吧的时候,说我平常在霍格沃茨里恨不得凌晨才睡现在哪里晚了,令我一时间哑口无言。
雷古勒斯今天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