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梅林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说完话就走了，之后更是把他当空气，走在路上看到他就折返。西里斯相信，要不是上课非得在一间教室里，他能一个月都看不到梅林的人。

“西里斯。”

就在他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天文塔。现在不是上课时间，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想想也是，谁会大白天的跑到天文塔上？

等上来后詹姆斯沉默了一会，像是犹豫着。

西里斯很少见他这副样子，以往不论什么时候詹姆斯都总是明亮的，哪怕给格兰芬多扣一大堆分然后被赶去各种禁闭，他总是也无所谓地抱着脑袋说“这点分算什么？分分钟就都能拿回来了”！

可现在詹姆斯脸上没有任何笑意，甚至看上去有些忧愁。

忧愁——西里斯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老天，这恐怕是这个世界上与詹姆斯·波特最不搭边的词语了。

“其实从很久之前，我就经常地做一个梦。”詹姆斯说，“我梦到很多声音，还有很多看不清面容、但我总觉得非常亲切和熟悉的人。”

“很多个声音都在对我说，我应该去和伊万斯表白。”

西里斯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从一年级开始的时候詹姆斯确实表现出了对伊万斯的好感，他当时匪夷所思——在火车上詹姆斯根本就没多看伊万斯一眼，为什么分院仪式结束后态度突然就转变了？

“这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有些赌气的说，“我看你现在可不像是喜欢她的样子。”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詹姆斯说。

西里斯终于不再懒散地靠在围栏上，他站直了身体，惊讶地看着詹姆斯。

“你认真的？你不喜欢伊万斯，那之前一直邀请她约会是干什么？行为艺术？还是单纯讨打？”

换成以往詹姆斯估计早就和他打闹起来，可这次不一样，詹姆斯的语气反而变得更加沉重。

“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我不喜欢她。

“但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她，为什么会在第二次见面就去邀请她约会？”

西里斯表情凝重起来。他意识到詹姆斯这次恐怕真的遇到难以解释的麻烦了。

“有时候我感觉一切都很虚幻。”詹姆斯叹了口气，“我明明不想的，可我还是走到伊万斯的面前，邀请她约会或者说些其他的什么。”他开始抓那一头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我真的不明白。”

“如果我喜欢她，为什么从不考虑她的感受？为什么我只邀请她约会却不再做任何其他的接触？为什么我看到她并不会总想露出笑容？为什么我并不渴望和她接触？为什么我对她不会有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为什么在任何事情发生时、我第一个想到的都不是她？”

西里斯越听越不对劲，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

“你对谁有那些感觉？”他问。

詹姆斯低垂着头，他现在看上去简直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家犬。但在片刻后，他的表情突然明亮起来，夜幕下，詹姆斯的瞳孔简直在发亮，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无法掩盖的喜悦与快乐。

“梅林。”

看他的表情，就好像光说出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他感到幸福了一样。

“我想我是喜欢上梅林了，西里斯。”

心脏陡地传来一阵刺痛，好似有什么一直被掩盖的东西被猛地剥落，终于暴露在了阳光下。

西里斯僵硬地站在那里，许久他都感觉不到肢体的存在。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和她关系不好。但我真的很喜欢她。”詹姆斯转过头来看着他，对着他笑了起来。

“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吗？”

西里斯第一次避开了詹姆斯的视线，他按在围栏上的手逐渐用力，指节都开始泛白。

“我……”

他开口，话却卡在了第一个字。

“我不知道。”他最后这样说，“别问我，詹姆斯。那是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