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这么多人，多死些蝼蚁又怎么了，他们在这世上毫无用处，最大的价值就是给上位者用来垫背，我没有错。”

“混账！”

皇帝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些话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以前谁都说六皇子仁善，不想仁善的皮下竟这般心狠手辣。

皇帝脸色涨的通红，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死结，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慕远之却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所以，父皇打算怎么处置我？五马分尸？凌迟处死？腰斩之刑？”

皇帝额头青筋暴起，双拳紧握。

“事到如今，你还如此大言不惭。”

“朕本对你心有怜惜，纵然以后会让南祁继位，也想着定不亏待于你，可你却犯下如此大错，实难饶恕。”

深吸一口气，皇帝怒不可遏道：“你不恤民情，结党私营，伪造圣旨，桩桩件件皆是死罪，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朕宣布，废你太子之位，押入天牢择日处死。”

得到这样的处置，慕远之并不意外。

他只是笑的悲哀，“若做这些的是三哥，父皇还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赐死吗？”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也并不想等到回答。

因为他知道，不管皇帝回不回答，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不会。

如果是慕南祁做了这些，皇帝会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保他。

这就是区别。

永远也不公平的区别。

所以他的自私恶毒有什么错，若他都不为自己筹谋，那就只能被别人踩在脚底下毫无尊严的死去。

所以，他不会认命！

慕远之被侍卫押着退下，大殿中落针可闻。

地上四散着罪证，昭示着无数百姓的血泪。

皇帝强撑起精神处置了所有跟这件事有牵连的臣子，在一声声‘皇上饶命’中，这些人全被带了下去。

处理完这些人，皇帝苍老憔悴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

“南祁，朕只有你了。”

他的声音像是呓语，带着深深的疲惫。

慕南祁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出声安慰，而是直接道：“既然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那草民先行告退。”

他果断离开，没有一丝心软。

走到门口时，他听到皇帝委屈的问他。

“难道你这辈子真的不打算原谅朕了吗？我们是父子啊，朕不过是不明真相才会那般对你，现在朕知道了真相已经在尽力补偿你，为什么你一定要揪着那些错处不放。”

“南祁，这皇位，这天下，你当真不要吗？”

慕南祁并未转身，“嗯，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说完，继续大踏步离去。

看着慕南祁的背影，皇帝失魂落魄垂下胳膊。

他说他不要。

不管是他这个人，还是他的天下。

他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