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天的每一处酒馆,无论是老字号,还是战争后新开的,都座无虚席。对很多人来说,把陌生人变成好朋友,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人灌醉,成为酒后兄弟。
这个时候的罗浮各种势力的人都混杂在一起,对一些讲究人缘拓展关系的人来说,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时机。对公司的一些员工尚且如此,有些就是喜欢恶作剧的假面愚者也是如此。
而在有这么一处不起眼的小角落,在其他人都在喧闹着的时候,一人安静地坐在角落的小桌旁,低头看着小杯具中装的浊酒。
一袭白衣额外的醒目,但罗浮的人何其多,特别是这个时候,也几乎没有人关注这个有些遗世独立的存在。
除了,某个甩手掌柜。
“姑娘可是等人?”景元笑着坐在那戴着面具的女子桌案之前。
也许任何人第一眼都会觉得眼前白衣女子只是一个寻常的假面愚者,但景元毕竟是景元。
“也许吧。”初晴不置可否,“不知景元先生找小女子何事?”
“嘿,就是眼缘好,就想来坐坐。不知在下是否有荣幸成为你等的人。”
光听对话,还以为是某个不良大叔打算搭讪良家少女。初晴有些没崩住,撇了撇嘴:“景元先生可真说笑了,我自认为还没有入你眼的资格。”
“不,你有。你不是假面愚者吧?”景元轻笑道,“来来,姑娘这酒品质算不上大气,这是我特地带来的酒,从酒窖里刚取出的,可否赏脸尝尝?”
“那,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真不愧是你呀……居然比我想得还早就发觉我的异常了吗……初晴表面还是波澜不惊,但心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忐忑。
估计也只是试探罢了,如果你在晚些找我,或许我就坦白了。但现在,时机还是没有成熟。
“上好的百里桃花,方壶的精品酒。”景元笑道,好像丝毫没有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的意思,但他的目光从来没离开初晴的一举一动。
有些怀念呢……
一丝怅然闪过后,初晴将杯中酒饮尽。
“如何?”
“少了些许滋味。”
“请姑娘细说。”
“若是寻常爱酒人士喝,会觉得回味正佳。但沉淀还是不够,少了些许,岁月的风霜。”
“看不出姑娘还是个懂行的人。的确,这酒本该再贮藏个十来年的,开封稍微早了些。”景元说道。“姑娘的酒道从何而来呢?”
“那可就是一段不得不提的往事了。我老师也是个酷爱喝酒之人,在我三岁的时候,就趁我母亲没注意,给我喂了小两口雀酒。”初晴回忆起了很久没回忆的乐事。
“哦?那你这老师可是有些不合格呀。太坏了,应该被地衡司审判。”景元笑道。
“审判不至于……就是被我母亲后来知道了,追杀了半个长乐天就是了……”初晴回应道。
话题不知不觉就跑偏了。
两人从酒聊到人,再从人聊到酒。两人就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脑电波如此合拍,事实上在今天之前都没说过一句话。
“你老师说的观点的确有可取之处,酒中见人格,虽然有时候会有偏颇,但很多时候的确如此。姑娘看来是罗浮本土人,一位不是假面愚者的人为何要戴上假面呢?”终于,话题进入正题了。
“无可奉告呢……景元先生是如何断定小女子不是假面愚者呢?”初晴笑道。
“我注意你很久了,假面愚者可没你这么老实。而且,你浑身上下只有面具带着欢愉的气息,这不是你信仰的命途,而是伪装。”景元一针见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