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有话问你。”
姜眠神神秘秘,这让周醉一时摸不着她的用意,在他印象里,这个妹妹一直都是很爽朗的性子,今日怎么一反常态。
周醉疑惑道:“问什么。”
姜眠看了眼屋中的二人,又朝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外人才悄悄问道:“表哥,你是不是瞒着姑姑成亲了?”
“啊?”
周醉被这一问,惊得张大嘴巴,他何时成过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别不承认,”姜眠笑嘻嘻道,“昨日嫂子在车上都跟我说了,他与你早已成婚,但因你中了蛊毒,她才潜伏到南风家给你寻解药,还自毁容貌,日后你可得好好对嫂子,这么重情重义的女子如今可是不多见了。”
“你的身体还好吗?”姜眠拉着一脸懵懂的周醉左看右看,又担忧道,“你放心,我会帮着嫂子拿到解药,你不想将姜家牵扯进来,我都懂,但我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我肯定会帮着你的。”
“你最近就好好休息,别老往外跑,尤其是别让南风胜发现了你的身份,不然就麻烦了。”
姜眠一通关切,然后就走了,只留下周醉一人在风中凌乱,他的脑子只够做生意,在男女之事上不说是一窍不通吧,但也可以说是知之甚少,他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姜眠口中的“成婚”、“嫂子”都是什么意思。
他紧皱着眉头,转身看着令无疾,“你听懂了吗?”
习武之人,耳力自是比常人好些,方才姜眠说的,他听见了,也听明白了。
令无疾笑着朝周醉勾勾手,周醉这次竟然十分听话的坐到他身边听讲,只见令无疾指了指呼呼大睡的周颐,“我以前一直觉得周颐为啥找一个笨的要命的女人,武功还差,现在发现不是她笨,是你笨。”
周醉大怒,一拳锤到桌子上,茶杯立刻被吓了在空中跳了几下。
令无疾立刻小声骂道:“你轻点,把他吵醒了,我们就得遭殃了。”
“令无疾,”周醉指着令无疾的鼻子,“你敢骂老子,小心老子揍你。”
“行了行了,”令无疾摆手安慰,“年轻人就是火气大,说你两句你还不高兴了。”
周醉满脸愠怒,“那我也骂你两句,你高兴吗?你到底说不说。”
“说说说,”令无疾急忙求饶,并解释道,“你看,桑九现在顶着南风胜妾的身份是不是被很多人嫉妒,这最不好惹的便是你那个表妹,要是她见她不顺眼,那在老夫人跟前稍微吹吹风,桑九在南风家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周醉点点头,又摇摇头。
令无疾继续道:“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跟你表妹一说她曾经是你的夫人,然后现在舍身救夫,这小姜眠听了还不感动的一塌糊涂,她一看,桑九姑娘为了救自己的表哥身陷敌营,那怎么可能还会为难她。”
“什么?”周醉又怒砸桌子,“她竟然告诉姜眠她跟老子成过亲,不行,我得找她说清楚。”
说着,他便要出门解释,令无疾急忙喝声拦下:“你给我坐下。”
周醉一愣,但还是听话的坐会椅子上,不过心里十分忿忿不平,“她可太会高看自己了,老子会看上她?她也不看看自己那个鬼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瞎子才能看上她。”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令无疾叹息道,“她这样说,一来不与姜眠树敌,二来不暴露周颐的身份,三则,若是姜眠关心你,她还会帮自己拿到解药,毕竟你是姜眠的亲表哥,周颐不是,她或许可以为了你不顾安危,但她犯不着为周颐冒险,这也是周颐让你来南夷的原因,你若现在跑过去解释,那不光桑九有危险,万一姜眠告诉了南风胜,解药可就真拿不到了。”
“眠儿不会的。”周醉喃喃说道。
“那可不一定,”令无疾道,“她跟你是一家人,可跟周颐却不是,人心难测,她日后若是打定主意嫁到南风家,未必不会以南风家的利益为先。”
令无疾自幼在宫中就见惯了人情冷暖,后来又国破家亡,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懂得“人心难测”这四个字,他能和周颐成为朋友,也只因他能感觉到周颐的对他的好。
周醉听后,突然就陷入了沉默,他凝视着床上之人,心绪纷杂。
他一直很讨厌那个女人的,没有他,大哥也不会受伤,可昨夜在林中,她重伤弥留之际,拉着他的手说的不是救自己,而是周颐的解药,到了车上,那么重的伤,还要耗费心力安排好一切,他不懂情爱,但他好像有些理解周颐了,有那么一个人愿意无条件的对他好,只怕是个人都难以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