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之大甚至压过了屋内的熏香,让张大人都不由皱眉掩鼻。
“怎么这么臭?”
“昨晚,叶大人便被雪仙人将浑身的骨头都移了位置,今日又被傀儡师操纵他的身体行走了一天,虽然表面上看着身体正常,但实则里面可能已经是一团……烂泥了。”
叶沅拔剑,将被剧毒吸引,往茶杯爬的毒虫用剑斩成两段。
“叶知州啊……”
张大人面露悲戚之色。
“大人,叶知州是为梵净天所杀。梵净天行事猖狂残忍,一定要禀告陛下皇后。”
叶沅道:“下官人微言轻,所写奏折恐不能被陛下皇后所见,还请张大人将叶大人之事禀明陛下。”
“放心,我即可便回去写折子。”张大人视线落在叶知州身上,“一定抓住邪教恶徒为叶知州报仇!”
叶沅谢过张大人。
张大人悲悯的走向叶知州。
“你我相识十几年了,曾说好了再过十年便一起辞官返乡,一起过钓鱼耕读的寻常日子,没想到,你如今竟比我先走一步……”
张大人走到叶知州面前,因为悲伤头微微低垂,手不舍的搭在叶知州的肩上。
顾寒衣收了剑,也走过来准备挪动叶知州尸身。
叶沅看张大人这般悲痛的模样,却回想起刚来府衙的那天下午,她在这间房内守着叶大人时候。
他说,与张大人……
“小心!”
叶沅忽然高声提醒。
但此时,张大人已从袖中拔出短刃刺向了顾寒衣。
顾寒衣反应极快,侧身一避,但他胸膛的位置还是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而叶沅也被偷袭!
偷袭她的人,竟然是张大人的护卫!
她的身体被两根红线刺穿,其中一根红线,堪堪擦着她的心脏而过。
这还是她刚才提醒顾寒衣时,身体微微侧过的结果。
若非她刚才侧了下身子,红线应该已经直接从她的心口穿过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她与顾寒衣能快速反应保住自己性命已是不易了。
“原来,你才是傀儡师。”
叶沅斩断红线,捂着伤处,压住了喉咙里涌上的腥甜。
顾寒衣旋身与叶沅背部贴着背部。
“张大人和叶知州一样,都已经死了。”
假扮成护卫的傀儡师狞笑道:“演了一天的戏,操纵三具傀儡可真累啊。早在刚进入房间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你们了。只不过为了省点儿事儿才装作不知道的,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发现了。”
傀儡师把玩着缠绕在手指上的红绳,饶有兴致问叶沅,“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张大人提着刀,头颅低垂着。
从叶沅和顾寒衣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了无生气的半张脸,而上半张脸则垂在阴影中。是四人无疑。
但他手里拿着滴血的刀,站在傀儡师面前,随着他漫不经心的小动作而抬手,看起来诡异可怖。
“没有发现不对劲。”
叶沅道:“只不过我忽然想起来,叶知州同我说过,他与张大人交情并不算深,只是觉得张大人是个可信之人才让张大人过来。但是,刚才你说,张大人说叶知州与他约好了辞官之后一起归隐。”
叶沅冷声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叶知州今生的好友,只有纪然一人,他断不可能和张大人一起归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