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修士只记得李兰修有个好爹,忘了他还有个位高权重的前岳父,若真闹到执法堂里,还不是凭着李兰修一张嘴定罪?
他立即一笑,“李公子,方才多有得罪,还请您不要见怪,别跟我们计较。”
李兰修歪过头看着他,“你们惹我生气,我今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那李公子……您要什么?”领头修士从口袋里掏出几块下品灵石,双手捧给他孝敬。
李兰修瞧也不瞧那几块灵石,“你们惹我生气,就要让我开心。”
“您要怎么样才开心?”修士不解问。
李兰修一手握着扇柄,扇尖在面具下巴点了点,“打耳光吧。”
一行人面露难色,光天化日被他打耳光,成何体统?
若是薛真人知道,他们被李兰修打耳光,薛真人的鞭子能抽死他们。
又是一番面面相觑,领头修士一闭眼,豁出去了,凑到他面前说:“李公子,打吧,您开心就行。”
李兰修轻轻一笑,扇子拍开他的脸,“我打你?痴心妄想。”
好似被他扇耳光是天大的福分,千机峰弟子在白日做梦。
但握着扇骨的手温白细腻,手指秀美清瘦,如同美玉无瑕。
鬼面具下露出一双眼睛很曼妙,眼尾翘起的弧度极尽纤丽之色,含着点湿融的笑意,仿佛雪褪还春色,美得出奇。
千机峰一行弟子竟无人跳出来反驳。
“那谁来打?”
“自己打自己,打到我满意为止。”
李兰修说完,坐到街边茶摊椅子,等着看好戏。
领头修士备受屈辱,憋得面红耳赤,自己打自己太下贱了,把人的自尊往脚底下踩,这位李公子太会作践人!
可他没办法,在这自扇巴掌,薛真人可能不知道,但挨执法堂鞭子瞒不住,薛真人的私鞭,比执法堂更可怕。
修士犹豫着抬起手——
“啪!”
响亮的耳光扇在自己脸上。
李兰修扑哧笑了,扇子指着他身后众弟子,“别愣着呀,跟他一起扇,我可没时间等你们一个一个来。”
有人开一个头,这种羞辱至极的事就没那么难了,众弟子动起手来,噼里啪啦的耳光声此起彼伏。
一张张年轻的脸屈辱隐忍,巴掌翻飞。
看热闹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弟子们脸色通红,但又不敢反抗。
李兰修瞧得很认真,扇子点着划水的弟子,“你用力点,脸都没红。”
被他点到的人下一巴掌打得自己脸颊通红,肿起大半张脸。
其他人也不敢装模作样,扇起自己耳光毫不余力。
这帮千机峰年轻弟子,没过一会脸都肿得像猪头一样。
李兰修拎起茶壶,倒杯清茶,他掀起面具一角,边咯咯笑着边轻口抿茶。
压在狰狞面具后的下颚端正挺秀,嘴唇色泽润红,唇瓣饱满充盈,笑得时刻翘起的唇角尖尖的,有种明艳欲滴,活色生香的感觉。
“看我干什么?继续打啊!”
讲话的声音戏谑又恶劣,可面容却让人挪不开眼。
歹毒!
众弟子几乎同时想到这个词。
可心里却说不上恨他,他笑得实在是好看,嘴角弧度小勾子似得叫人抓心挠肝,即便笑得浑身直颤,笑音轻柔慵懒,听在耳朵里软酥酥的,骨头都跟着发麻。
瞧着他笑那么开心,巴掌扇到脸上疼中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爽,他们面对苏师颜都未曾这样过,似乎能把他逗得狂笑不止,有种羞于启齿的成就感。
巴掌扇比方才更响了。
李兰修笑得越开心,巴掌声越响亮。
渐渐他觉得没趣,突然不笑了,“没意思,你们滚!”
千机峰弟子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李兰修屈指托着面具下沿,站起身来,抬头看向对面二层的茶亭。
几个灰衣外门弟子站在上面,见他看过来,连忙向柱子后面躲,唯有一个人不动如山。
楚越面无表情地瞧着他。
李兰修唇角勾起,这次只对着一个人笑,向他微微一抬下巴,雪白颈下如吻痕的伤疤乍现。
如同是在问他:“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