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帅瞬间就湿了眼眶，也不管刘诗儿瞬间又怪异的表情，低下头看着地面，静静沉默着。

“你……怎么了？”刘诗儿不禁问道。

可高帅仍是不言，只是抹去眼角的泪痕后，又低着头，望向了阳光被诗儿挡住而成的阴影中，身下的一片火红的枫叶。

那枫叶，似乎在染了血之后，变得更红了些。

刘诗儿见他不回答，却也不恼，或许这高帅刚刚经历生死大关，心境还未彻底恢复平静。或许在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事情，需要时间去消化。

可正当她还犹自在猜想时，一声重音突然响彻耳畔，一个黑东西摔到了她的身侧，她吓了一跳，赶紧闪到到一侧，但仔细一看竟是刚才那半米长的异种。

看着先前还在猖狂无比，此时头颅却都被一下摔掉的异种的惨状，高帅身子明显又颤了一颤，但立马又转回了头去，面容一瞬恢复了平静。

踏步间，韩雨冰来到刘诗儿身侧，看着高帅这表情，眉头一皱，但也没有开口。一旁刘诗儿问道，“拿到了吗？”

“嗯。”韩雨冰点头，右手摊开，露出仍在微颤的黑晶，但这黑晶或许血液喷薄的过多，体积比之前在异种体内时小了不止一分。但拿在手里的感觉，却更加凝实。

高帅也看到了这刚才还被异种拼死争夺的东西，上面还有几根未断的血管，可就是这么一个东西，如今却落到了韩雨冰手里，被他玩于鼓掌之中。

看来这异种，也是韩雨冰杀的了。

良久，他抬起头，看到韩雨冰却已将黑晶收起，手里反而拿着一柄通体漆黑的斧头，见他用袖口轻拭着斧刃处的血迹，等感觉擦的差不多了，又放入贴身口袋中。

这斧头，他记得先前见过一次，想来在一水桥上，与韩雨冰初次见时，他就是用的这柄斧头，杀了整座桥的行尸。

而现在看来，砍下黑晶的，恐怕也是这柄斧头了。

高帅问道，“你手上……那是什么？能不能……给我看看？”

刘诗儿一怔。可韩雨冰甚至看都没看他，便又回过头去，缓步走了开来，路上，只听他的声音遥遥传来，

“既然能说话，那就起来，一起上路。”

高帅一怔，刘诗儿则笑道，“听见没，此地不宜久留，不走，难道还要等行尸来吃你啊！”说罢再不管他，便也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片刻后，高帅终于无奈苦笑一声，双手撑着地面，也缓缓站起身来，虽然手脚仍在发软，但他还是奋力向韩雨冰走去，走着走着，直到某一刻，他看到韩雨冰已渐为清晰的背影时，终于，他擦擦额头冒着的冷汗，嘴角掀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或许，有过同样经历的人，才能深切体会彼此，隐藏在最深处的痛苦。

“你这家伙，这么惨还这么装……”高帅摇头一笑，叹道，“真是……一个疯子。”

……

远处，等摩托渐渐驶进高速公路，就连轰鸣都已渐消之时，于火红枫林之中，几道一直隐匿的身形才渐然显露，纷纷动身，踏上阳关路，来到异种堆前。

但这几位可不是人类，而看它们奇形怪状的模样，仿佛也跨越了一般行尸的范畴，但若有人此时见此情景，看到这几位的样子，定会深深惊骇，只因这些异种尽管长相不像人类，但在面对蛇行异种时显露出的表情，却太人性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