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嘴里的布取了,要说什么就说吧。”桑加罗动了恻隐之心,她准卓玛临死前,与儿子说话。
“谢大人对丹珠的不杀之恩”,卓玛跪在桑加罗跟前,叩头道:“贱奴冒犯土司大人,罪该万死,可是大人,贱奴是被迫的呀,格桑威胁我,若不从,就让人伤害丹珠,望土司大人明鉴呀。”
“你我二人原本交好,为啥你不告诉我?让我给你做主。”桑加罗怒道:“你们快些挖,既然他两人都想死,一并埋了倒好。”
“听闻大人乃女中英杰,睿智沉稳,您的德行像东风一样吹向四面八方,壮、汉、羌族受苦的百姓,都来投靠你。”费真跪拜于桑加罗面前,说道:“可是百闻不如一见,小女子今日见识了,土司大人的处事风格,也就是率性而为,不问天理人道。”
“哦,此话怎讲?”桑加罗眉眼上挑,虚长这么多岁,少有人以这样的口吻与她说话。
“请问大人,这一位女奴是否犯下死罪? ”费真问道。
“当然,依律该斩。”桑加罗回道。
(四)
“依律该斩,是土司大人明典刑罚,还是专职官员审问后断定?”费真问。
“当然由专职官员,负责处理。”桑加罗回道,突觉不妥,忙说:“最终由我确定,不过是推延一些时日而已。”
“小女子尚有疑问,需土司大人解惑。”费真又问。
“我听着呢,问吧。”桑加罗死盯着费真,她不相信,自己会折在这位小女子身上。
“吐蕃的法律,只针对农奴的吗?”费真问。
“我邦之法,适用于所有藏民。”桑加罗回答。
“那小女子更加不解了,土司大人放走了自己的夫君,为何独罚这位农奴?”费真说道:“这位农奴说,她是被迫的,既非心甘情愿,被胁迫犯下的罪,又未对大人您造成实质伤害,坑杀合理否?”
“我说合理就合理”,桑加罗辩解不过费真,竟恼羞成怒,用手中的鞭子指着围观之人,说:“若有人再求情,与之同罪。”
“土司大人,小女不是说此人不能杀,杀一人很简单,瞬间之事。”费真据理力争:“大人德高望重,定然知晓如今中原的皇帝,人人是枭雄,杀伐决断,那是一念之误,可皇位不过一两朝就覆灭了。”
(五)
“为何如此短命?那是失了民心。”费真说道:“民心一失,再强悍的人,也会被赶下台,土司大人,三思呀。”
“再说,贵族犯法与庶民同罪,大人饶恕了你的夫君,理应饶恕这位农奴。”费真见桑加罗心念已动,进而劝道。
“你说怎么办?”土司问道。
“小女正在物色奴仆,想求大人将二人赐予我为奴,小女感激不尽。”费真跪下,叩了三个响头。
“哼,你的心思,我懂。”桑加罗说,她早看出。费真看丹珠的眼神有异,以为费真看上了丹珠。
“你说,怎么办?”桑加罗指着文明说。
“费兄说得对,莫拉,放了他们吧。”文明回答道。
“你可不要后悔”,桑加罗说,随即宣布:“放了这对母子,他们不再是我族之人,而是这位费姑娘的仆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