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媳过门三年,娘家人多婆婆守得紧,锥扎之地不给,心里总痒痒,总想弄个鱼水交欢,就回回落不下空子。两个风风火火向家紧扇翅地加速。小子见没人背媳妇两步,越背越上瘾,媳妇急得啃脖子。小子道:我背你你咬我?媳妇道:咬不上旁的就咬你脖子。
进家四门大敞无人。媳妇是胆大,小子软弱怕打怕骂。媳妇自把二门插上,拽小子向屋跑。脱掉裤子也向被窝一折腾。呦呦怎一片凉飕飕黏糊糊的?躲开,想是婆婆弄的。跟着风雨交加,是个头生姑娘。这滋味深长,千里吹的音乐更加引人斗艳。
这二媳妇和小子正碰上大嫂子出柴门。大嫂子说:家可没人,你俩办完事可千万锁门,我俩去穿孝,我给你俩做出来你俩穿现成的。这二媳妇一听,办什么事?赶紧锁门?进得东屋,呦!被子还没叠?双手拽起被子就叠,呦!两大片不知什么玩意。一愣,婆婆可能藏着吃的?管他呢!不想那些去插二门子。哐当插上门,福至心田,扯住小子心里急,照脸一口吐沫,造你妈的你看你那傻样,人事不懂。麻利快麻利快,两个登上炕,大脱大折,铺被子给她凑成三片。还真不假,整整距离不差三大片。两个乐滋滋紧跑街里去穿孝。
婆婆托着一斤肉进得屋,洗手叠被。呦,妈哪!哪的这东西?老头一夜没回来,可哪的这玩意子。齐齐整整三片。妈呦妈呦对喽,这仨媳妇回来干的。嘿!这三年工夫白费。说不出口道不出心,这哑巴亏干噎,只拿起刀剁肉。
东院娘俩骂上嘴,听,你小崽甭听话。又一个说:你老东西也该拍拍心窝想想,别净管自己都是理。
原来四旺和全旺住东西院,两家很和。全旺儿媳妇是西院大嫂子给说来的,是大嫂子娘家侄女叫冯云环,这名是云香给起的。两个是姑亲表姐妹,来马家云环小一辈。各人说各人的。
这媳妇是去年娶的,不断跑云香家去住做些针线活,不去娘家住。娘家妈厉害,也不叫住。出了门子是脸朝外的马家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去口舌,又是一喊之地。可云环就和这婆婆不上台,弄的西院姑不敢和云环说话。云环本来小名叫小环子,云香给添个云字。
这时西院姑站在院里喊道:环,咋?可不许没大没小的。
环子接道:没你坏不了我的事。你作孽吧,你死后小磨都拐你还得剜你心。西院大姑吃个钉,无话说噎住。
这东院为什么呢?昨天割了一斤肉。算着炒四个菜喝酒,捏六十个饺子。马五叔来了得说话,反正咱们去吃大棚。婆婆这样说。儿媳说:街里遇这样急不急恼不恼的事,咱请人有什么用。婆婆道:还不是为你过继那边去。儿媳道:街里娘俩那么听你使唤?我听是说二门子谁都登不进去,穿孝放孝都是灵棚。那东跨院小车放满,那大马后院挤严啦。我怎知呢,我听小雪头说。
婆婆道:你少夸他,那跑马戏的还管得着过应儿子?我就不信!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还不是住房给房钱,大奶奶好交。
儿媳道:你要把我过应那边去,我谢天谢地。婆婆听此话来气,拿起擀面棍照云环手指啪的一下。云环这两个大拇指正捏饺子,婆婆擀皮的小擀面杖可下来得快,把云环手上饺子打在地上。云环疼得眼泪唰的向下流。二句话没有一甩袖子去西屋,拽出一个包袱腋下一夹向外走。婆婆追出去手扶屋地门框,脚踩门槛,你给我回来!回来快回来!
儿媳道:你不知好歹!回来?没有那么听说的!头没回向柴门走出去,一拐身就是下坡路。这一带一点不整齐,这三家那五家,还有土坑在房的左右。还有历来把坡子的柳树棵子,三月底是绿叶茂盛,柳阴是隐人身形。
婆姿气得咬牙切齿,抽自己两嘴巴,我叫你沉不住气!怎转也没寻到,这可怎说,这可怎说呢。
起初是气顶脑门,这时变成急忧思愁。她是大脑门高鼻梁,大鼻头三角眼三角眉,中粗两稍细。嘴看着大其实不大,两腮显着肉厚。是黄脸皮还有一脸雀斑。她现在四十出头,还不离定粉。小名叫玉子。自己在玉下添个凤叫玉凤,有些改新派。脚爱穿一双木底鞋,扣带,走起路来咯噔咯噔。因她走路看脚尖,自美的很。
她想和西院嫂子学,大媳妇娶回来后过夜就叫儿子跟爹睡,她跟儿媳睡。儿媳妇不干打架,我为你儿子来的不是为你来的。你养的起你养,养不起甭寻别扭。一堵气把男的拉走去娘家寻房,自己挑出去过。做豆腐豆腐丝,养猪卖小猪卖肥猪,很是能干。把这位贾玉凤欠些气疯癫。
这贾玉凤是北边车坊娘家姓贾,自幼爹妈惯养成习惯。总是一心好学,只不过就学西院嫂子。这时都飞走,气得她门口转,全旺从街里正回来道:你寻鸡?那它一会还不回来走回家?玉凤正在气头上道:你过来我告诉你。全旺刚至面前还没站稳,左右开弓照准打五个嘴巴子,是边骂妈的这点德性都叫你散够!西院三个媳妇终年住娘家,咱家才俩一个都不行?我造你妈。我不打你我去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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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旺一见没办法,一溜烟跑回家去。贾玉凤坐在门口石头上生气。小崽子跑高庙去?没错我找你去!正胡思乱想耳听一声二侄媳这里坐!大早晨的留神屁股受寒。
贾玉凤一歪头,哟!五叔五叔?我这里正给您包完饺子等您,您不来。又没处去找,我也是生气的命,没现够也死不掉。走有话屋说去。马五首先听顺耳,后来说没现够死不掉。哦?对我下棋。免不掉多踮几步进这柴门,是在前边。贾玉凤紧走几步就超过他去,可这马五紧踮脚跟,将上二门头道台阶,咚一声栽倒在地。贾玉凤回头一看,是西院大嫂子来扯马五叔。
马五从四旺门口过来和玉凤说话,西院这位太太没离开柴门内,都听进耳里看在眼里。当马五向全旺家走就盯上。这玉凤也一时想不通顺,总生着气呢所以不想回头,一直向家走。西院这位冯氏也紧盯马五,怕街里过应儿子,马五只给全旺使劲。应该是我老儿子的事,你干嘛瞎折腾。
所以下边两只五十岁的小脚紧倒腾,还轻。马五迈右边腐腿,方能迈左边好腿,冯氏正巧伸手去拽他,他右腿不能吃住十分劲头,这样各巧劲赶一块,马五一歪咚的如山倒。因冯氏是下手拽变成推的力,她是抓胳膊,因马五走路是必拧身一扭一挪。马五头欠些没把门坎砸断。他是趴下去两手先戳放在门坎下边石阶上。
贾玉凤一看火起,迈出门坎两步把大嫂子揪住,向马五身上一搂。冯氏还没想通马五是怎倒的,她正发愣,被玉凤一拽冷不防,冯氏脚底又被马五一绊,一松劲倒在马五身上又一压。马五哎呦一声,我,我腰折断!冯氏闹了个大红脸,连挪带推起来身。老姐俩还不错把马五扶起来,没摔哪里。他想不是滋味,姐俩因我争锋。不好,不好得很。他踏脚向柴门走去,冯氏说向我家去坐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