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船至德州,都出来手扶栏杆遥望,楼上又高又贴码头。这大青摇头摆尾似抓吻金钗,可把姐妹们吓坏。金钗急道:“这就是我说的我家大青狗,我妈和表叔三个在码头站呢。”跟着大喊大叫,这一喊可想先递个话让妈放心,哪想捅了马蜂窝。这边越叫越哭个起劲。
船靠码头姐妹齐涌上来。旁观者里三层外五层,还踮脚向里瞧热闹。被殷萍拨开人群不容分说把人背。这个托那个拢,这俩还是一个劲叫妈。武龙竹瞪着双眼仍是激烈边哭边叫,丫呔叫我自己跳呗,我自己跳呗。
上得船舷进得舱放在床上。殷萍一通把婶叫,龙竹才睁眼,手摸着金钗是没错,眼看着金钗把哭转为笑道这回跳河都省心。
殷萍拽龙竹一只手,“婶,你再清醒清醒喝口茶。”哭那么一大阵怎不干渴,想喝水要命,接过来一饮而尽。龙竹笑道这是怎回事,她暗想呢,金钗抱妈哭个难言难语,头扎在怀里连揉带挤。那银钗也是如此,那彭继昌被谷敦同时扶进自己卧榻去说话。
金钗越哭这时龙竹越想笑,反来紧紧抱个结实,央告金钗别哭别哭,听妈说话,这一阵风波方算止住。也因见秀雯姐俩没死更舒心。
船上客人去德州的下去,去江南的都上完。船继续南下,殷萍和龙竹叙上前后话,把经过都说清,一层窗纸捅破。和娜春宝珠龙竹全体计划,去微山行事。龙竹对人之经济学有看法,有志无力。
这天船至微山殷萍等下船,邴珍珠带李慧云等回富阳。殷萍道:“珍珠姐你速去苏州查工程,叫大姐夫和二姐夫还有飞虎急速来此。”
殷萍带龙竹一千人下得船,刚刚出码头。银钗和金钗道姐姐你看,那五个是四个划船的,一个是骗咱的。金钗定睛看去道没错没错。殷萍叫谷敦和谷纯前去见机行事,殷萍娜春宝珠后边紧盯。至前未等谷敦问话,这俩先说起,“站住检查!从哪来上哪去,是投亲是投友?”谷敦答道我们是做买卖的。另一个笑道这么说有元宝。谷敦笑道没有金银怎能把买卖盘桓。另一个道你们是下店是住商户。谷敦道我们去客栈而后再商洽生意。另一个道我们送你去住三多客栈。谷敦道那太好极。
这客栈即在西门外,进得门是饭厅。也有十几个人在饮酒谈话。另一个说:把金银交柜衣帽自看,谷敦把钱搭向柜上一扔,道你们点。就在这时金钗还和昔日那样,两手逮住辫子,两脚一悠蹬在这贼后背。银钗照样抽起嘴巴,这回可不用手打,虽说武艺日进超群,手握枣木棒是定做的,上是三寸宽带眼一寸厚,有把手三尺长。三下嘴就开了绽。这家伙是给银钗练武用的,是随身带。
另四个叫谷敦和谷纯立时上前按住,都和小鸡子一样翻倒在地、这几个土匪别看混,在人间拳术降人,放在高超手下即形成糖饽饽,登时手脚脱壳不用捆。柜上喝酒的早跑个净,殷萍把所有这客栈人员拘起来问口供,向一起一对照是一样,都给下了骨槽,这要事后按罪行定章。
正要进城,二审姜雄姜杰展振兴进得店门,这二审和姜雄要去通州,碰遇珍珠告知急赴微山。这姜杰和展振兴是从山东浜县赴苏州,原因寿光等地区的贼匪日渐增多,客商沿路被劫十分严重。因此来江南在此水路相逢,只好都来微山听令。
殷萍和大姐夫互相说明情况,这一干人方得进县。这路有彭继昌带引。公差们交头咬耳,一直进入大堂,刁大朋还在鼓里睡。
殷萍问道:尔是此县令?答是。殷萍道三多客栈谁开的。答是我义弟丁铁锤开的。殷萍道那好,就烦你去趟为妙。这个贼隐心处有病,双目一滴溜计上心头。就你这几个小孩子还算什么,我是不伸手,如果伸手还怕你几个跑掉不成?我是要看个水落石出。
故此说他隐处弊病多端,他看是孩子面貌。身高都是五尺七八,不比他本人矮。相兼穿的衣服不比他低,青服时装是青绵万不断本地,绣的前后虎头,帽子是青纱黄飘带肩齐,青缎快靴。
因此他没见过,他又不会朝中规矩制度。不仅他自己露了形,就连县卫公差也很少懂,老差还知道。又因这浑官不得人心,怎能不袖手旁观。故此也是隐的隐,躲的躲,背地要看个水落石出,这叫新剁的狗皮撑起来看,自有胸中准头,这乃是宫官便装。
但是都不知这恶官叫刁大朋,都知他叫吴迪。人群中遇恶横行、无有治理手段。皆因无文无武,只好跟着混水游向哪里是哪里。如果有高超文武降魔,就无忍受之理,眼前就是一场你死我活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