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燕两把手拽住招娣道:“姐姐姐,你着什么急?慢一点呗,你不下炕我们就不会向屋走吗?你这样倒把我三个吓坏。”这时招娣一双大杏核眼乐,急用手抓玲玲银花问这是谁。玲玲道:”我们都是你妹妹,你十六岁我十五岁,银花十四岁,我叫玲玲,这个叫燕。”把招娣逗的说不出话,可也把栽跟头忘掉。因玲玲带南方口音说话快,可字音咬的清秀。银花把包袱打开,姐你快刷洗一下,我们给你穿这个。还有大妈的一身快换,你家房暂且上锁,你家也无可要的。
招娣一听叫“好妹妹,安静安静。我还不明白是怎回事。这样说来是把我卖出去?”把银花逗得乐个非常没法回话。因这俩也趴在炕上乐呢,把招姊乐得发愣。她捶小燕,咚咚咚咚一边捶道,我这着急,你三个还乐。
玲玲道:“有时间早接你回去,闹就没时间。叫你回去当掌柜去。”招娣道我可当什么掌柜呢?这句话更把招娣弄惊。小燕道:“姐姐你是胆大的一个人,为何怕起来呢。有我三个还把你卖哪里去?”这一句把招娣提醒过来,还真没可怕的。这时都收住笑声,小燕道姐姐快穿妈妈也穿。不这样可不合群,咱家人可多,快穿!都是纱绫绵的带花边。
招娣她边穿是边哏哏乐道:“方才是花子,马上是状元。干起来千起来,呀嗳!呀嗳!嗳!嗳!唉!嗳嗳唉!”把娘四个招的翻胳膊翻腿在炕上折。招娣道:“你们说说我可有什么怕的。我也是想,天塌能砸我一人?”
里边穿个纱汗衬衣,又是一件粉红绵的褂,外罩是和这三个一样,豆绿浅一些葱绿深一些,裤子也是里外三套,外边是浅紫缠脚鞋,都没有穿裙子。招娣妈也是里外三套纱绫棉,外边是天蓝褂纯棉裤,穿完叫姐,快开柜拿那一吊钱,缺十文,姐你带着。
玲玲道你要我给你,掏出一金锭扔在炕上。银花也掏出一把来。招娣一见都不把这当好的,可一吊钱还在肋上挂三年呢。这到底是怎回事?问小燕,小燕只乐不说。
小招娣下炕看看自己,不对,干脆我也梳个小瓣才好看呢,她把后髻一抖弄,编好一条大辫子一直到膝盖。捶一下小燕道,走上车。我看是话问不出来,左右我得跳河,是东西都得摸着底。小燕更乐个哏哏的,因车是雇的,把式也生疏,怎能有的无的说呢?当然这房人走出,招娣爸就得寻人守家。
二十里路一跑就到,天已入巳时。远远就听鞭炮响锣鼓声。这小燕咚咚咚开始挨招娣捶。通州放鞭,她急的捶鼓。把小燕捶得想挤在车前,这招娣哪答应,扯拽的在车里乱滚,等停下车夫喊,姑奶奶下车吧。车帘打开一见外边都是梳大辫子姑娘把车围个严,这个拽扶老太太,那个抢这招娣。跟道专等你来拜天地。
小妹爱说笑话。其实家是招娣的,这时她打拽坡。小妹道:还没顺心?快快快,新房都准备好,入帷就是龙凤搏斗。这里淘气的可有的是。邴珍珠跟说真漂亮,一方说一方伸手扯。小妹道先下手为强,你别寻便宜。把招娣横七竖八弄进西屋放在床上。大家哏哏相面。招娣双手捂着脸,尤秀竹和秀梅姐俩一边一个,用南方口音赞叹:“咦!咦!牛牛咧!”把手拽下来响哪响哪!小妹道高高的鼻子大眼睛。
宝珠道我给俩元宝,上下都归我。这回该跑的都跑开,就余下芝瑗英薛桂花香荷。小燕进来把招娣拽东屋去,给李玉姝等一一介绍着看,大家一致的夸。招娣妈也是爱说的人,道多蠢呀,哪里跟的上这些姐妹,这才是个俊丫头呢,大家正说呢……
小娟和祝莲等回来,这是二拨,头拨是宝珠等,正赶上招娣下车。为什么想起接招娣呢,这是小娟和祝莲想起来的,故此叫玲玲银花和小燕回来,雇车跑去赶紧的接回来。
再说卫署的事,应是道台责任。给他已经弄出道路来,又把贝全可担任县令或守城守备责任,这方向道台告辞。
这时见招娣生的更是十分娇艳,小娟喜欢的搂着不放手。但小娟几个都穿的是男式官服。这种穿戴真使得招娣惊慌。可话音手都不对,哪里都是女相,使自己很诧异。揉一会下地,都脱去男装,又喝几口茶。香荷喊吃中午饭。
这时不是六桌开,是七桌开。当然招娣生疏也是一会儿。虽不知细情,也看出风水来的。她一见柴凤珍和小娟祝莲殷萍神色出群,心里明白八九,再问下到不了掌灯就全部掏清,还真是如此如此。
她见李慧云七个,这是熟人,都穿一样衣服,又拉扯几句话方入座吃饭。餐后就见柴凤珍和小娟祝莲欧阳玉美等十余人出街门,小燕追随,招娣一见也跟下去。走至大街就看见车马排挤,都拉石头或砖木料。大家靠墙方走进房基场。正在砸基地,有部分砌上大墙。这是齐抬,有的房基上行砌砖。炭场泥场,向西站了其他不少闲地放石头、砖、木料。石匠木匠都头汗顺脸流。又去厨房看看,肉不少,厨子都汗流脊背。
小娟道厨房应加人,祝莲殷萍欧阳玉美兰英都说忙不过来。祝莲道:“有原因,大车和外出购材科的,都回来时间不一定。这样可立两个炒菜灶,再多装两口大锅,总有大菜跟上就轻松多。来时有灶炒菜两不误。饿也着急,炒菜人腾不出灶也着急。多人多灶多锅,来个三多。”招娣笑得哏哏道真有算法,正说呢。
赵东樵从西过来,小娟道:“大伯,你安排谁的工程师?告诉他赶紫适当增加厨灶。免去吃不上的弄待苦恼。做好来者即吃,吃好即走,不迟延时间所为抓紧赶路。大伯这外出往返可不能和大拨的瓦木土比齐,吃三顿餐有时间性。”小娟和赵东樵说完匆匆回归内宅。
赵东樵见娘十数人走去,他心内捣蒜,是的这事情我想过,可就没做在前过。哼!总犯马后课,谁说不是。四面八方出去采办人就有三万还多,往返怎能一致。
这招娣手拽小燕不放心中敲鼓。虽说无音响,这劲头要比响声大的难受,是因憋心之故。她见柴凤珍都进街门,只余她俩,她拽紧小燕一只手加足劲一攒。小燕哎呦一声道你怎用这么大劲。这时招娣拽小燕没进街门,闪在门西两个对脸站。招娣急问小燕妹妹你告诉我,这里这些丫头那时怎穿那样衣服?不加细看招眼,一点看不出是个丫头,妹妹你马上告诉我。
小燕笑说:“姐你稍候一会,我都告诉你。这时咱可无暇说这些细话。你不见都走入上房,咱赶紧追上欠慢步,是话你都落在人家后方,是话都来个没听。如你快走要少问多听,我这时只叫你知道这官可大去,可大去。”小燕这时反过手急拽招娣向正房走进。听正说呢,都连说带哏哏笑。说唐县和士相那些经过,是给姑妈玉姝美珺春娘等重叙这些经过。
这招娣和她妈两双大眼看这个,又看那个。两个肚子心好奇要飞向天空。对这北方如城市商民,只求做生意。农民只求从春至秋有个好收成,冬日抱安定火盆。如若有问路向哪边走,用手指。如你问是向东还是北,反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此时招娣又听一丫头说。
这是小妹说,房也要建筑,咱那钱庄要树起,咱还得宽心的去玩。柴凤珍和娄美珺道这北方的高脚会唱斗,都比南方口硬还真逗哏。小娟道:咱抓个时间洗洗换换头面,轻松轻松。这李招娣手拽小燕向外扭,这小燕边乐边拽招娣进入西厢房。她瞪圆眼,哟这屋都满装。箱笼篮都有。这屋形成万宝囊啦,她急的边笑边拽小燕道快说。
小燕道:“你头天走的,她们第二天从苏州坐船来的。去三合饭馆和爸打听就是现在盖房那地方,从这开始进皇宫,现在慈禧还留两个没回来呢。”张士相如何县令如何,都说个一清二白。招娣道:“这回我明白,因我一做梦就是大水无边无岸,鱼都把我围上,这回解了这个梦。”小燕道姐这屋就是元宝,她顺手拿出一个。你看,招娣接过,黄澄澄压手,招娣也去摸,呀呀真吸手,这回眉开眼笑去吃晚饭。
天明即是四月初一日,东方挑开夜幕刚一发白。四面八方彻天震地的二响和麻雷冲击寂静晴空与沉睡大地,象征前方即是我们欢喜愉快。达到心情舒畅即是天下太平,五谷丰登,人畜兴旺。
从辰时升始八方锣鼓敲响、悠悠荡荡从四门而来至市场经棚,普渡上香而后去各庙朝顶进香。哪里都是人烟拥挤,处处都有兵管理制度和公差们维持纪律。
柴凤珍等都打扮的本城妇女穿戴模样,过街穿巷。即在丁字街头,羲秀雯施鸾凤被俩姑娘拽住,跟着道快救我。施鸾凤道别怕,当即搂在怀里,只见一个和尚来夺。施鸾凤跟着是一掌就打了和尚一个嘴巴,好和尚未挤个一眼,他当即来个泰山压顶。看这场急战开始,就在眼前展开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