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渐渐浮出水面的“天战教”,诸位兄弟纷纷表示不屑。
“天战教?好大的口气,也不怕吹破了牛皮!”
“不过是一群土鳖,充什么天鹅?”
“寨主,给水师调集百艘舟船,咱们冲上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王小飞示意大家伙儿,稍安勿躁。
“诸位兄弟,快要入冬了,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等过完这个年,咱们再来慢慢收拾他!”
……
议事完毕后,鲁智深单独来见王小飞。
“寨主,天战教在此地颇得民望,万万不可轻敌!”
“哦?智深长老如此说,那应当是个硬茬子。”
“不错,天战教的头目叫做钟相,没有造反之前,便是当地的豪强。后来西方的摩尼教传至此地,此人便皈依了摩尼,后来借助宗教势力,在这里招兵买马,日渐壮大。钟相这厮对老百姓还算不错,经常组织教众救助贫弱,被当地人尊为天大圣。正因如此,洞庭湖区加入天战教的贫民,不计其数!”
王小飞顿时警觉起来:“山寨最近新入伙的,有没有天战教徒?”
鲁智深目光一闪:“还是寨主虑事周全,依洒家看,不可能没有。天战教势力颇大,整个洞庭湖都是他们的地盘,说话比官府都管用。洞庭湖周边的贼匪,即便不是直接加入,恐怕也与天战教脱不了干系。”
而这些贼匪,正好是鲁智深和武松最近“统战”的对象。
王小飞道:“那就让时迁大哥查一查,查清楚了再说。”
……
时迁的动作相当快,不出五天就给出了准确信息。
梁山最近收编的贼匪有三千余人,其中有近千人是摩尼教徒,直接加入天战教的,有三百余人。
湖区百姓对于宗教的热情,还是挺疯狂的。
梁山作为外来势力,必须妥善处置宗教问题,才能扎下根来。
……
王小飞从加入天战教的弟兄中间挑了几个头目,借联络感情为名,趁机刺探情况。
这几个头目听闻寨主请自己吃饭,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也没多想,就结伴过来了。
其实也不用怎么刺探,几杯酒下肚,哥几个早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实际上,在洞庭湖当地,加入天战教或者皈依摩尼,并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因为实在是太普遍了。
这些底层百姓加入宗教势力,也不是为了寻求心灵的慰藉,单纯是为了安全或者事业考虑。
毕竟同官府相比,天战教要稍微靠谱一些,尤其是遇到不可抗力的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寨主,你是不知道,官府实在是太可恶了。要不是钟相大人提出了‘等贵贱,均贫富’的口号,带着大家伙儿反抗官府的暴政,现在不知有多少人都被饿死!”
“是啊,虽说钟教主收的租子多些,可也比官府强,那帮狗日的,根本就不给活路!”
出来当盗匪之前,哥几个都是勤劳朴实的良民。
要真有口饭吃,谁愿意来做这打家劫舍的勾当?
王小飞问道:“你们钟教主,收几成的租啊?”
“收五成,年景好的时候,六成也是有的。”
“这么多?”
“多是多了些,但只要你交了租子,其他就没啥摊派了。哪像官府,今天这个税,明天那个税,变着法子的欺负你,一年到头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如此说来,加入天战教,确实是有好处的。”
“唉,好处是有,坏处也不少,有时候天战教的大人物会下来巡查,要给人家准备吃喝,奉献美女;碰上祭祀礼仪的时候,又得忙活好一阵子。”
“听说钟相大人的儿子,是个不成器的,已经祸害了好多黄花闺女啦!”
“还有这回事儿?”
“我听双龙寨的弟兄们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
经过摸排,天战教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土匪不可怕,就怕土匪有文化。
封建时代的农民兄弟们,受统治阶级的盘剥太甚,辛劳半生所得,都被地主通过各种手段拿走了。
在这种悲惨的境况下,“均贫富”一直是贫农阶层的理想。
所以钟相能够提出这样的口号,还是很难得的。
至少给了洞庭湖区的农民兄弟一个出路。
只可惜他们这些宗教人士的动机并不纯粹,理想是有了,可执行起来,就变了味道。
仍然是披着某种冠冕堂皇的外衣,继续从底层民众身上吸血,满足自身的欲望罢了。
这样的敌人,并不可怕。
……
王小飞把这百余位天战教徒召集起来,向他们颁布梁山的政策。
愿意留下来的,给家眷授田,没有家眷的予以授田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