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望之豪情顿生,不由仰天长笑。
此阵在手,天下我有,莫说小小梁山,即便是北地辽国,江南方腊,也不在话下。
唉,独孤求败,天下无对,杂家心里,真的好生寂寞哇!
正陶醉间,旁边的段鹏举突然发言:“童帅,如此豪华的阵法,真让人心痒难耐。俺们厢军的弟兄,也想为大帅出一份力啊!”
原来这个阵法,禁军部队之前演练过很多遍,此时摆将出来,也只有禁军将士参与。
段鹏举和王义麾下的厢军,只能站在旁边干瞪眼,这其中的羡慕嫉妒恨,旁人是很难体会的。
童贯回过神来:“小段,你不要心急;这样吧,你和王义,暂时担任大阵两翼的护卫之责,等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把你们编入大阵之中。”
段鹏举听见这话,心里凉了半截儿。
时机成熟的意思,就是时机永远都不会成熟。
这是官猿的话术,不足为信。
虽然明白童贯的意思,却也不敢发作,只能陪着笑脸,拉着王义,两人一起给童帅跪拜道谢。
见段鹏举这么懂事,童贯大喜过望,给两万投诚的厢军,又调拨了一批粮草。
就算是给他们的补偿吧。
……
回到帐中,段鹏举与王义一边喝酒,一边叙话。
“老段,我看这姓童的不是个好东西,往后该怎么办才好?”
“唉,既然上了贼船,就由不得咱们了;我现在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哇!”
“鹏举,要不派人拿点礼物,去跟韩天麟说和说和?以后莫要再跟着禁军混了,这帮狗东西从不把咱们当人看,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什么东西!”
“老王啊,首鼠两端,殊为不智。更何况韩天麟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此时跑过去,日后的处境会更难。”
“此话怎讲?”
“不瞒你说,前几个月仗还没打起来的时候,我就听见一些风声,这次明面上是打梁山,暗地里则是朝中两派势力的斗法。朝廷的文官金贵得很,自然不会亲自下场,到时候死的便是咱们这些过河的卒子。我为什么要把祖传的铜佛送给童贯,不为别的,我怕死啊!”
王义不是笨蛋,仔细一想,便有些明白了。
“今天童贯摆的那个鸟阵,叫什么混元玄襄,不就是个乌龟壳嘛!就这还不放心,非要把咱们厢军摆在两边护持。我算是看明白了,不光咱们怕死,那姓童也怕死的很呐!”
段鹏举道:“为今之计,要往最坏处想。韩天麟那条路看来也走不通,童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吧,先派出亲兵,取了咱们的家小,悄悄藏起来;再联络一些信得过的弟兄,有个千把人就够了,真要在战场上出了事儿,咱俩得靠这帮人突围!”
“童贯好歹是一品大员,真会对咱们的家小下手?”
“王兄,你也在官场混了二十多年了,咱们大宋的官儿有多坏,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对,你说的对,他们根本就没有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