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战争场面之下,天上竟会掉下一个“屠妹妹”?
霍青难以预料,有些措手不及,但反应堪称神速,倒也稳稳接住了屠倾城。
只是那画面就多少有些尴尬了,大眼姑娘自从成年礼后,便从未与其他异性男子有过肌肤之亲,尤其是像现在这般刚巧的公主抱。
两人四目相对了数秒,眼神微妙,这才双双回过神来。
霍青故作君子风度,放下她后,还关心了一句:“七姑娘没事吧?”
屠倾城俏脸一红,连“没事”地忘了说,扭捏着跑到了一边,找到了自己飞鸟山的匪众。
霍青哑然失笑,并未阻止大眼姑娘的离开。
飞鸟山已有不少帮众进入城内,屠倾城在他们的保护下,大概率是安全的。
随后,霍青从身边一名山贼的手中接过大刀,脸色一变,指向东城城墙,肃然道:“走!帮忙清理城墙上的守城军,让大部队顺利进城。此时,我们的主攻方向在此,官兵的主要力量也在此。一举歼灭他们,就相当于拿下了凤阳。”
左右两名山贼应是,与霍青猛冲过去。
东门被炸开一个缺口,桑标随后带人猛攻官兵后方,城外的山贼队伍拼死冲击,连番作用之下,城门的攻防,如今已是山贼占据了优势。
大门的全数敞开,让更多的山贼得以涌入,局势瞬间向山贼一边倾倒。
守城军一共千余人,加上衙役营,也总共两千左右。
大联盟的山贼队伍,满打满算却不少于三千,人数本就占优。
守城军依托城墙的保护,本来还能达到一个势均力敌,保持不败的态势。
但随着东门告破,霍青奇兵天降,守军已然大势已去,纷纷溃退。
此时,县衙之中。
陈县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他深知,山贼杀到,一旦攻破了两处城门,除了掳掠之余,肯定会先拿他这个县令开刀。
城中五大家族本就与县令沆瀣一气,此时也暂时摒弃前嫌,聚在了县衙大厅内。
“都说说看,说说看,现在该怎么办?本官向来不亏待你们啊,危急关头,你们怎能个个像哑巴一样?一群废物...”
陈县令急而盛怒,忍不住对五大家族的家主发泄着怒火。
而五人面面相觑,却是沉默不语。
并非他们无话可说,只是无计可施。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无计可施时,说出来的话,等同于废话,更加会引起县老爷的怒火,还不如不说。
五大家主皆是人精,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哼!柳公荃这个浑蛋,这个时候称什么有要事不能见人,本官看他就是怕死!或者说他已经与山贼狼狈为奸了!城中除了守城军和衙役营,就属漕帮的势力最大,帮众最多,他们此时居然按兵不动,简直是一群白眼狼!”
陈县令怒极,一掌拍在身旁的桌案上,横眉倒立。
县衙之外,喊杀声震天,火光四溢。
按照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这位凤阳县曾经当仁不让的“土皇帝”,可能就要走到强弩之末,山穷水尽的一步。
“何青那小子找到了吗?烽火点起来没有?”
发了一通脾气之后,陈县令对面前的一名衙役说道。
苦无良策之下,他这时候只能严令死守,点起烽火台,期待州府能尽快派援兵来救。
衙役战战兢兢道:“已经点了,昨日就点了。但凤阳方圆八十内皆无驻军,州府即便知道了县城危急,恐怕一时也难以及时发兵赶到...而何总捕头此前被漕帮的人追杀,现在下落不明。”
陈县令一副苦瓜脸,起身来回踱步着,边走边说道:“去!再去柳府传本官的话,让柳公荃发动漕帮帮众帮助守军击退山贼,一定要守住城防。等梁王的援军一到,这些山贼便不足为虑。还有,悬赏下去,城中居民但凡愿意相助击退山贼的,皆赏银十两!”
衙役慌忙应是,转身离去。
这才刚跨出门口,转眼就有另一名负伤的衙役跑了进来,跪地道:“大人,不好了。东门破了,守军正在退往县衙,东城的大股乱民往西城门聚集,似乎要强行破门...”
陈县令脸色一变,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东门居然被攻破了?
守城军也已经放弃了对城门的抢夺,想退守县衙?
在陈县令看来,此举无异于将城防拱手让人。
山贼主攻东门,守军的大部分人手都赶往了东边,东边失守,恐怕西城门被破开也只是迟早之事。
这样的情况下,留给他们选择的余地也就不多。
除了放弃城池,带着残余的守军从西门突围而出之外,据守县衙外的几条大街,倒也是权宜之计。
只需要能与山贼形成一种对峙,待州府的援兵赶到,危机可解。
但山贼岂会甘愿对峙?
而且,即便是对峙形成,山贼入城抢掠了一番,城中大乱,居民四散,他这个县令之位恐怕也保不住了。
以梁王的脾性,发兵来援后,只怕第一件事便是砍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