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闻言一愣,正想答应下来,刚刚加入袁谭阵营的田畴立即站了出来,劝阻道,“大公子不可啊!沮公此言差矣!”
接着田畴就向众人解释道,“车骑将军派遣大公子北上讨伐公孙瓒,是为了替大司马和刘使君报仇,如今怎么能招抚公孙瓒的军队呢?这些人至今仍然追随公孙瓒,可知是公孙瓒的死忠,要是招抚他们,怎么跟幽州的百姓交代呢?”
听到田畴的话后,袁谭不由得思索起来。田畴在幽州颇有声望,他的意思更能代表幽州军民的心意,而且田畴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些敌军已经是公孙瓒最后的力量了,难保其中会有什么亲信故旧,要是留下什么隐患就不妙了。
更重要的是,田畴加入自己阵营,也是因为自己答应了他要替刘虞父子报仇,这些敌军可都是公孙瓒的死忠,其中不知道多少人参与了杀死刘虞刘和的战斗,招降了他们,让田畴怎么想?他可是打算将田畴纳入麾下,培养成自己心腹的!总不能产生隔阂吧!
父亲让自己带领大军北上攻打幽州,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建立军功培植势力吗?而且……
袁谭微不可察的看了沮授一眼,想到了郭图私下对自己所说的话语,“沮授监统内外、威震三军,威权太盛!”
“子泰说的有理,这些都是跟随公孙瓒的犯上作乱的叛党,不可招降,当尽数杀之!”
沮授深深的看了田畴一眼,随即看向袁谭再次劝谏道,“作恶的是公孙瓒,怎么能怪罪听令的将士呢?”
田畴立即辩驳道,“既如此何不早降?等到身处绝境还要负隅顽抗,就算投降能是真心的吗?”
沮授闻言也来气了,“田畴,你莫非是想害大公子吗?将士们听从命令行事,有何罪过?为何要大兴杀戮?你也是幽州人,竟然提出如此建议,我看你就是包藏祸心!”
田畴一点也不怂,继续辩驳道,“听令行事?难道大司马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吗?跟从叛党攻杀大司马,这难道不是罪过吗?如果这样的罪过都能得到赦免,那以后谁还会将朝廷的法度当一回事呢?是不是每个士卒都可以跟着将领去攻杀上级!”
“你这是诡辩,仁政才能安抚幽州,你一个幽州人,怎么能对自己的同胞下此毒手?”
“施行仁政是对的,但那是对幽州的百姓,不是叛党!一味宽仁没用,先以雷霆手段诛杀叛党,以此震慑鲜卑乌桓,再对幽州大族怀柔施行仁政,如此才能长治久安!”
虽然田畴说的很有道理,但沮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个田畴,听说是很受刘虞重视信任的人,他接近大公子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一直冷眼旁观的淳于琼此时也站了出来,“大公子,我觉得田先生说的更有道理,对于公孙瓒一系的人马绝对不能姑息!”
淳于琼支持田畴,因为沮授所代表的冀州系太强了,淳于琼这些河南系很难独自抗衡,有必要引入幽州系制衡。而且淳于琼好歹是在洛阳混过的,当然看得出来袁谭打算吸纳田畴,而且已经偏向田畴的提议。
袁谭可是袁绍的长子啊!以后很大可能就是袁绍的继承人了,他和袁绍的关系好,但这还不够保险,和继承人也搞好关系才稳当!此时表态,不仅能在袁谭心中留下好感,同时也能向田畴示好,何乐而不为呢!
袁谭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沮授,“沮公,我看子泰和淳于将军说的确实更有道理,你看?”
沮授点了点头,“属下也支持此法。”
然后沮授又看了一眼田畴,默默的退了回去,时间还长,迟早会知道你的目的的!
“好,那就攻城!公孙瓒麾下,不留俘虏!但不得妄杀百姓,犯者,斩!由淳于将军监督!”
“是”
淳于琼嘴角上扬,知道这是袁谭的示好,心中高兴起来,成了!
淳于琼正想转身离去,忽然一瘸一拐的鲜于辅冲了进来,“大公子,城内着火了!”
众人闻言一愣,袁谭立即看向土垠城,发现城中真的升起了浓烟,不由得感到疑惑,“什么情况?你且细细说来。”
鲜于辅擦了擦额头的汗滴,恭敬的回复道,“据汇报,似乎是公孙瓒的住宅着火,推测应该是自焚了!”
袁谭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通告全军,公孙瓒自焚,全力攻城!”
“恭喜大公子,成功诛杀公孙瓒!”
“哈哈,还不能确定公孙瓒是不是真的死了呢!进城后我们一起去看看,验明正身后再汇报给父亲。”
是鲜于辅起身去传令,临走之时小心的和田畴交换了一个眼神。
土垠城,看着公孙瓒宅邸的熊熊烈火,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公孙范不由得涕泗横流,随即看向满眼惊恐的士卒,和气势汹汹的袁军,苦笑一声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你们投降吧!”
然后默默的走到了城墙上,直接一跃而下,选择了追随公孙瓒而去。刚刚冲到城墙上的关靖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不由得仰天长叹一声,随即毅然决然的提着刀,冲向了已经攀上城墙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