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还挺能喝!”
当狄进离开四方馆,脚下都有些不稳了。
主要是他也没有垫,就光拼酒了,这种喝法很伤胃,接下来要保护保护,养身得从十七岁抓起。
“公子请!”
林小乙早已等在馆外,还贴心地将马匹换成了马车,狄进笑了笑,入了车厢坐下,发现小矮桌上还备好了醒酒汤,打开喝了起来,趁着神智清醒,目露思索。
今日收获不少。
首先,与萧浦打的切磋,就很是畅快。
姐姐曾评价过他,天赋出众,又勤练不辍,功到自成,可以抗衡江湖高手,但要与真正的强者搏命,就会马上暴露出缺乏实战的弱点来。
毕竟狄湘灵再陪练,也不可能下杀手,狄进内心深处也很清楚这点,如此就欠缺了生死关头的磨砺,难以达到真正的巅峰。
这也是没办法的,狄进不可能走江湖路线,刀口舔血,整日与旁人搏命,所以相较而言,这样的辽国勇士请多来些,他十分欢迎。
当然切磋是武力的积累,更关键的还是,通过这场切磋的前后细节,确定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萧远博对于自己,是没有提前防备的。
早在接手馆伴使的差遣前,狄进就布置了许多。
今日四方馆外,喊话让辽人下马的热心群众,准确丢出爆竹的孩童,还有周遭掩护的小贩,都是长风镖局公孙二娘安排的。
不仅是这些,由于他年纪轻轻,官场资历也确实不足,为了避免辽人在这方面发难,还让大荣复做了诸多准备,结果那一部分,统统没有用上。
因为萧远博甚至没有来得及质疑,就被一系列有别于寻常伴使的路数给整懵了。
显然,相较于狄进这边的未雨绸缪,对面根本毫不知情。
“我抓捕了大半乞儿帮丐首,对于‘金刚会’已经产生了直接的威胁,‘金刚会’中人之前还下了挑战书,哪怕事后证明,挑战书是障眼法,也不该忽略我的存在!”
“而太后赐五品服,让我破格当上馆伴使,朝堂里也算传得沸沸扬扬,‘金刚会’更不可能一无所知。”
“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立刻派出人手,出城去往辽国使节团,及时共享情报,让这位正使好好防范!”
“结果并没有……”
“是担心我的人手,在辽国使节团外守株待兔?还是报喜不报忧,并不愿意将京师的失利展现在萧远博面前?亦或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狄进想着想着,眼前有些发晕了,赶忙又喝了几口醒酒汤。
无论如何,使节团和金刚会的情报没有完全同步,就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总算在处处被动的局面里,看到了曙光。
可以进入下一步计划,让机宜司冲锋陷阵了。
有人也迫不及待地冲锋陷阵了。
马车进入锦绣巷,还未到地方,就听脚步声迎上,大荣复这回又守候在家门口。
先是快步迎上,再亦步亦趋地跟在马车旁边,最后恭敬地站立,等候上官下车。
大荣复这副姿态,倒似足了想要进步的官员。
狄进看着他满面红光的模样,就知道这位在机宜司的揽权肯定很顺利,给对方一个表现的机会:“怎样了?”
大荣复灿烂一笑:“幸不辱命!如今还愿意留在机宜司的人手,都能听我调遣了!”
狄进关照了句:“这也是刘知谦的默许,你要记住,现在提举机宜司的,还是这位李公的弟子。”
大荣复心中自有骄傲,除了眼前这位实在厉害,令他不得不心服口服外,那個刘知谦的能力并不能让他服气,自然不会甘愿屈居副手,不过也很清楚,如今不是内部争权的时候,不然让辽人得逞,连机宜司都被裁撤了,一切权力都化作泡影,赶忙道:“请公子放心,我一定与刘提举携手,挫败辽狗的阴谋!”
狄进也不会事事过问,微微点了下头,朝着屋内走去,进了大堂坐下,开始询问关键:“验尸结果如何?”
“仵作检验的结果,基本都认为犯人是被重刑殴打致死!”
大荣复的眉头皱起,然后又想起一人:“倒是那位开封府衙仵作田缺,自认也是公子的故吏,向我禀告了一件事。”
狄进对于那位咸鱼仵作还有印象:“他说什么?”
大荣复道:“田缺认为,这个契丹贼人的死法,和年初死在净土寺里面的迎客僧很相似,如果不是契丹贼人受到了机宜司的严刑拷打,他甚至能肯定,两者是死在同一人手中!”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