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妹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北边的那栋金色大厦,然后转身看着我:“在……在那过夜?”
“你不应该有个少女梦吗?你今晚好好休息,给你安排好我就回去”
“每个女孩都有少女梦,可是那也太贵了吧!要不……要不找个宾馆好了,我……我睡哪里都行,别乱花钱了”
“你就说想不想?”
“我没出过远门。初中毕业以后就来这家厂子里打工了,每天跟一群女孩子在一起干活赚钱,他们都有男朋友,夜里经常会出去过夜,我没谈过恋爱,也没去过宾馆,唯一一次在外面过夜就是在你家想,如今跟心爱的男生住五星级大酒店!谁不想呢!只是没钱罢了”
我掏出车钥匙晃了晃:“走吧!”
她拉着我的胳膊:“苏俊!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干嘛的吗?我感觉自己很懂你,可是又感觉好陌生,大家都是厂子里打工的,你为什么会有这么贵的车子,你带我去买衣服,给我买几千块钱的文胸,还……还住那样的房子,我什么都没有,我……我们差距好大啊!我……我家穷,我是不是配不上你?”
我一怔呆呆的看着苗妹:“你……你说什么?你把最后三个字再说一次”
苗妹愣了愣:“我说我……我家穷,怎……怎么了!你是不是嫌弃我?”
2007年腊月22,王雪从上海回到萧县过春节,腊月26夜里上海突然下起了大雪,那年我17岁,看到雪的那一刹那我奋不顾身的爬上了飘窗台拨通了王雪的电话:“雪,你听,下雪了”
王雪在电话里哭着对我说:“苏俊,我家穷!我家里条件不好,我配不上你,我不想去上海了,家里让我相亲,嫁人”
当时我瞬间暴怒,紧握手机吼道:“我不准你嫁人,你是我的女人,你在哪我现在就回去,我要娶你……”
我爱王雪,可是我根本不敢说出口,从小在父亲的巨大身影下长大,我看到父亲挣钱很容易,甚至他在家里躺着睡觉都有人来给他送钱,我认为钱很好挣,可是在上海我才知道钱有多难挣,我自认为在上海可以混出个人样,可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泡面吃到吐,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我不敢对王雪说我喜欢她。
也就是那天,王雪说她要嫁人,她把我逼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握着手机朝着窗外大吼:“王雪,我喜欢你,我就要让全世界的人听到我喜欢你”
那是我紧握拳头喊出来的,那是我被逼出来的坦诚相见,我要照顾她,我要带她回宿州,我要给她一个丰衣足食。
时过境迁,而此时,苗妹说出了跟王雪一模一样的话,我的心颤抖着,仿佛那个披着头发穿着浅蓝色休闲衬衫的女孩此时就站在我对面。
她美丽,她善良,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爱她,她让我脸红,她让我奋不顾身,她让我紧张的手心全是汗,她是我情窦初开的女人,她是我第一次的女人,王雪!王雪!我最爱的人呐,她来了,她终于回来了,她兑现了她的诺言,一辈子不离不弃,一辈子跟我相濡以沫,穷也好,富也罢,我们一起打拼,把钱存起来让我们的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让他吃得饱让他穿的暖,男孩也好女孩也罢,那都是我跟她的命……
我看着她,猛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无论多么坚强的我此时放下了一切伪装,我的心很脆弱。
我抱着我最爱的女人痛哭失声。
“雪,我错了,我错了,我们不要在分开好不好,你不要再抛弃我了好不好。你冷不冷我们去买衣服,你饿不饿我们去吃东西,你身上还有钱吗,我给你钱花,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哭的是那样的伤心,而我又是那样的幸福,抱着她,她就在我……怀里!
就在我出于这种梦幻般的状态时苗妹的声音唤醒了我。
“苏俊!你……你说什么呢?谁是王雪,我们不是吃过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