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帽儿胡同的一间别院前,一辆马车静静地停靠着。
湘琴身着素色衣裙,朴素的装扮让人以为她不过是寻常百姓家的年轻媳妇,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扒着门缝往里面张望,脸上写满了疑惑。
“真是奇怪了,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湘琴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平时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有个小厮在院里候着吗?”
今日清晨,天香楼还未营业,湘琴便早早地起了床,匆匆叫了一辆马车,径直前往京城南面的大杂院胡同。
她的目的地是春虹的家,想去探望春虹的家人,顺便想问问春虹为何没有回到天香楼。
这两日,春虹没有回来,让花妈妈心生不满,打算派人去寻她。
湘琴心中猜想,春虹或许是凑够了钱去为她的母亲买药请大夫了。
于是,她主动提出去帮忙找春虹,出发前还带了一些糕饼,打算探望春虹生病的母亲。
然而,当湘琴抵达春虹家时,却只有她的母亲和聋哑的弟弟在。
春虹的母亲告诉湘琴,自己也许久未见到女儿了,前两日女儿曾托人送来一包碎银,她还以为春虹一直在天香楼呢。
湘琴听闻此言,心中并未立即生疑,她下意识地认为春虹可能一直待在寿康伯公子家的别院里。
她心中暗自腹诽道:“这小蹄子,为了挣点银子,连命都不要了。这几天下来,恐怕身子都要被折腾坏了。”
但是当站在寿康伯公子家别院的大门前,她却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大门紧闭着,四周一片寂静,连半个人影也看不到,她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怎么会这样呢?”湘琴再次自言自语道,她抬手敲了敲门,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无人应答。
湘琴又等了片刻,见仍无动静,便转身向马车走去。
马车缓缓行驶在回天香楼的路上,湘琴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京城以前也有花娘与相好卷款私奔的旧事,那些女子是否过得如设想一般,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湘琴却清楚春虹绝非这种会被男女情爱,轻易冲昏头脑的人,她常说那些来寻欢作乐的客人哪有什么真心可言,所以私奔的事绝不可能。
更何况,春虹最看重的就是她的母亲和弟弟,她曾无数次提起,家人是她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牵挂,所以不可能抛下他们。
想到这,湘琴的眉头紧锁,她开始思考春虹不见踪影的另一可能——难道是因为缺银子?
可是今天上午去春虹家里时,她看到的那包碎银至少有三、四十两。
这对于京城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纵然春虹的母亲需要吃药治病,可这笔银子也足够他们过上大半年富裕日子了。
“这人究竟去了哪里?”湘琴忍不住自言自语。
马车缓缓驶入长安坊的路口,湘琴下了车,递给车夫一吊钱。
车夫略显诧异地接过,大概没料到这位容貌出众的小娘子竟然是这地方的花娘。
湘琴从天香楼的后门悄然进入,穿过后院,刚一进前厅,就听到阵阵喧闹的吵嚷声。
“你们是没见到京兆尹大堂的那个师爷,哼,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他看不起我?我还嫌他一个月的俸禄,都不够我们依兰院一桌花酒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