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映蓉心中虽有些忐忑,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向陆凤清谢恩道:“多谢太后娘娘厚爱,臣妇感激不尽。”
陆凤清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常保退下,随后目光再次落在洪映蓉身上,缓缓言道:“咱们姊妹俩有阵子没有独处了……”
洪映蓉心中一紧,却也只能恭敬地回答道:“尊卑有别,太后娘娘凤仪天下,臣妇不敢冒昧。”
陆凤清这会儿的神色透着股亲昵,脸上满是怀念的神情:“小时候在洪府,咱们姊妹俩是同吃同住,你那时一声声的叫我‘阿清姐姐’唤得人心头暖洋洋的,这一晃都要有三十年了吧?”
洪映蓉微微点头,听着陆凤清细数那些闺中时光,若在从前,她定会凭此姐妹情谊,向太后恳请宽恕。
然而此刻,她却并未循此旧路。
待陆凤清言罢,洪映蓉站起身,而后跪伏于地,言辞恳切:“太后垂怜昔日闺阁之情,臣妇却深知己过,教子无方,以至长子薛元初触犯大周律法,令侯府声誉蒙尘。”
望着跪伏在地的洪映蓉,陆凤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声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今日召你前来,并非为了责难,而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洪映蓉闻言,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违抗,缓缓站起身,重新坐回椅上,只是神色间依旧难掩紧张。
陆凤清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随即缓缓说道:“你可知,陛下为何不愿见你?”
“臣妇愚钝,实难揣测圣意。”洪映蓉不敢妄自揣测,只能恭敬地回答道。
陆凤清轻笑一声:“你如今上了年纪,怎么说话变得如此谨慎?倒显得你我有些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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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陛下此举,一来是为了震慑群臣,二来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就说段老将军,功高震主,陛下早已心生忌惮,此次事件,不过是找了个由头罢了。”
洪映蓉没想到陆凤清会对她直言朝廷的局势,虽然心中恍然大悟,却也不敢表露出端倪,只能默默点头。
陆凤清见状,又继续说道:“至于你兴远侯府,虽然此次事件与你无直接关联,但教子不严,终是过错。”
洪映蓉听到此处,微微欠身,脸上显出羞愧的神色,陆凤清见她如此甚是满意。
“依哀家看,现在侯府尽快将挪用给养幼院的粮食全数补上,并且重派人马运往边关。陛下对此事非常介怀,就让薛元初负责押粮重任,将功补过,还能暂时离开京城,避避风头,你意下如何?”
这个补救之法,洪映蓉心中也十分认同:“太后所言极是,臣妇会让侯府尽快补上粮米。只是元初眼下实难承担长途押粮之任,恐怕要令派他人……”
陆凤清不等她说完,已是面带怒色,叹息道:“映蓉,并非哀家要责怪你,虽然养不教,父之过,但薛勇淮既已不在,你也不可过分溺爱子女,失了管教。”
洪映蓉也不隐瞒,坦诚以告:“回太后,臣妇得知长子薛元初擅动养幼院粮米后,今日入宫之前,已用太后您恩赐的龙纹御杖对他施以家法。一时没有留意轻重,打断了他的腿……”
此言一出,陆凤清惊愕万分,以至于手边茶盏竟不慎打翻,茶水溅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