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看着魏续那张熟悉的脸,怒火中烧,眼前一片血红,耳边嗡嗡作响,除了魏续,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当年在徐州被背叛的耻辱,再次涌上心头。
他二话不说,对着魏续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魏续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却不敢还手,他知道自己理亏,只能默默承受着吕布的怒火。
然而,吕布的怒火,却丝毫没有减弱,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仇恨。
“大哥!住手!你真的要杀了他吗?”魏越见状,连忙上前劝阻,他抓住吕布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大哥,你就饶了他吧,他已经知道错了!”
然而,吕布根本不理会他,一拳将魏越打飞出去,魏越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其他将士见状,也纷纷上前劝阻,但都被吕布打倒在地,没有一个人能靠近他。就连精通拳脚功夫的高顺,也未能幸免,被吕布一脚踹飞,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或许是因为被人打扰,或许是因为想要彻底解决后患,吕布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寒光闪闪的剑身,映照着吕布那张扭曲的脸。
他抓住魏续的头发,将剑尖抵在他的脖子上,正要刺下去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吕将军,住手!你不能杀他!”
蔡邕老先生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大声喊道,他挡在魏续面前,用瘦弱的身躯,保护着这个曾经背叛过吕布的人。
然而,吕布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
“先生,请你不要插手!今天我就要杀了他,以儆效尤!”吕布怒吼道,他的声音,如同野兽的咆哮,充满了杀气。
他之所以说魏续是“叛徒”,是因为他知道,在历史上,魏续会在徐州之战中背叛他,投降曹操。然而,现在徐州之战还没有发生,魏续并没有背叛他,他只是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可以弥补的错误。
“叛徒?”魏续听到这个词,顿时愣住了,他知道吕布指的是什么,但他并没有为自己辩解,因为他知道,自己确实对不起吕布。
“大哥,我哥哥虽然犯了错,但他已经在沙漠里受了几年的苦,也算是赎罪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魏越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替哥哥辩解道,“大哥,你就饶了他吧,看在我的面子上!”
魏续之所以被吕布赶走,是因为他收受了盗匪的贿赂,出卖了吕布军的军情。吕布军的主要任务就是剿灭盗匪,而魏续却将情报泄露给盗匪,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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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魏续的出卖,吕布军多次剿匪失败,还被丁原斥责了一顿。所以,当吕布说魏续是“叛徒”的时候,没有人怀疑,大家都认为魏续罪有应得。
“你杀了我哥哥,我以后还怎么为你效力?”魏越质问道,他看着吕布,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悲愤,“难道,兄弟之情,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在蔡邕和魏越的劝说下,吕布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剑。他一把将魏续推开,转身就走,连看都没看貂蝉一眼,他径直走回自己的营帐,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蔡邕和貂蝉连忙跟了上去。
回到军帐后,吕布对蔡邕说道:“先生,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他可是个叛徒!”
吕布又开始用敬语了,看来他的怒火已经消退了一些,理智也逐渐恢复了。
“吕将军,你能不能成就大业,关键在于用人。而用人的最大忌讳,就是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蔡邕语重心长地说道,“但你也不能因为一个人曾经犯过错,就永远不给他机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先生说得对!”吕布深有感触地说道,他想起了自己当年在丁原帐下的时候,也曾犯过不少错误,但丁原并没有因此而怪罪他,反而对他更加信任。
“先生既然知道我的心思,为何还要阻止我?”吕布问道,他想知道,蔡邕为什么要阻止他杀了魏续。
“你想怎么做?杀了他?还是假装大度,原谅他,做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蔡邕反问道,“这两种选择,哪一种对你更有利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吕布迷茫地说道,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他害怕自己再次被背叛,但也不想做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在蔡邕阻止他之前,他确实想杀了魏续。但现在冷静下来之后,他又开始犹豫了。
或许,在未来的徐州之战中,魏续还会背叛他。但历史已经改变了,现在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更何况,魏续曾经为他立下过汗马功劳,就这样杀了他,吕布于心不忍。
“吕将军,一个巴掌拍不响。”蔡邕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部下会背叛你?”
“先生的意思是,我也有错?”吕布问道,他有些不明白蔡邕的意思。
“人总是喜欢责怪别人,却很少反省自己。但如果不能克服这个缺点,就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强者。吕将军,你是天命之人,应该多从自身找原因,而不是一味地责怪别人。”蔡邕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对你的部下,是不是太过苛刻了?”
吕布听了蔡邕的话,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地点头。他明白蔡邕的意思,但要做到这一点,却并不容易。他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要多反省自己,不要总是责怪别人。
蔡邕看着吕布,心中十分欣慰。他发现,吕布虽然性格冲动,但却是一个知错能改的人。只要他能改掉自己的缺点,将来必成大器。
“老夫活了五十多年,碌碌无为,虚度光阴,如今已是风烛残年,才明白了一些人生道理。老夫今天就送你一句话。”蔡邕说道,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人老了,眼睛就花了。以前,夫人让我帮她穿针引线,我一眼就能看到针孔。现在,地上掉根头发,我都看不见了。”
吕布原本以为蔡邕会传授他什么高深的道理,没想到他却说起了自己的老花眼,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但他知道,文人说话,总是喜欢拐弯抹角,于是耐心地听着。
“地上脏了,我也看不见,夫人就不会责怪我打扫得不干净了。夫人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脸上都是皱纹,但我现在也看不清了,在我眼里,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美丽。”蔡邕继续说道,“吕将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吕布明白了蔡邕的意思,他是想告诉自己,要学会包容下属的缺点,不要总是盯着他们的错误不放。
“对待下属,要像一个睿智的公公一样。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要着眼大局,不要只顾眼前利益,要放眼未来。”蔡邕说道,“你要相信,你的部下,都是真心想要追随你的。只要你能够给他们足够的信任和尊重,他们就一定会为你肝脑涂地。”
听了蔡邕的话,吕布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了。他不再担心自己的下属会背叛他,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做到“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就一定能够赢得他们的忠诚。
“我知道了,先生。”吕布点头道,他感激地看着蔡邕,他知道,蔡邕是在真心实意地帮助他。
“预知未来,便可改变未来!”吕布心中暗道,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够吸取过去的教训,就一定能够避免重蹈覆辙。
就在这时,魏越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大哥,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吕布的怒火已经消了,便说道:“进来吧。”
魏越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跪在吕布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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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干什么?”吕布问道,他有些不明白魏越为什么要跪下。
“大哥,是我把魏续叫回来的,你要罚就罚我吧。”魏越说道,他认为是自己连累了哥哥,所以愿意替哥哥受罚。
“你把他叫回来干什么?”吕布问道,他想知道魏越为什么要把魏续叫回来。
“魏续他一直在押送犯人,前段时间,貂蝉姑娘让我帮忙找个人……”魏越说道,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是蔡邕先生的家人。”
蔡邕是当世名士,天下读书人都对他敬仰不已,但在魏越眼里,他不过是个老头子而已。
“先生,你找到了吗?”吕布问道,他转头看向蔡邕,眼中充满了关切。
蔡邕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期盼着能够听到好消息。
“找到了……找到了他的女儿……名字好像叫‘琰’……”魏越说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知道,这并不是蔡邕想要听到的消息。
魏越说话吞吞吐吐,显然事情并不顺利。蔡邕听到只找到了女儿蔡琰,不禁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意味着他的其他家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原来,吕布将寻找蔡邕家人的任务交给了貂蝉,貂蝉又找到了成廉和魏越,让他们帮忙打听。魏越通过哥哥魏续,终于找到了蔡邕的女儿蔡琰。
“其他人呢?”吕布问道,他的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
“都……都死了。”魏越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悲伤。
蔡邕闻言,双手紧紧地抓住衣襟,问道:“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具体时间不清楚,但去年年初,并州闹瘟疫,又加上盗匪横行,估计就是那个时候……”魏越说道,他也不忍心说出真相,但又不得不告诉蔡邕。
“他们的尸首,应该都火化了吧?”蔡邕问道,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魏越点点头,他知道,在那个乱世,人死了,能够得到火化,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蔡邕闻言,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响声,眼皮不停地跳动,显然内心十分悲痛。他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因为他知道,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丁建阳,你这个卑鄙小人!我原本想让吕将军不依靠任何外力,就吞并并州,没想到你竟然……”蔡邕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找荀彧帮忙,扳倒你!为我的家人报仇!”
就在蔡邕悲痛欲绝的时候,魏越安慰道:“节哀顺变,老先生,我已经派人去接你的女儿了,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不必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蔡邕摇摇头,他拒绝了魏越的好意,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转头对貂蝉说道:“貂蝉,快去准备笔墨纸砚。”
貂蝉立刻去准备文房四宝。
蔡邕提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对吕布说道:“你把这封信送到平阳的‘永博商团’,就说‘蔡邕写给荀彧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