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徐晃活活打死。蔡邕见状,连忙上前劝阻,生怕他酿成大祸。
“将军!难道你真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将他活活打死吗?快快住手!”
蔡邕的一声怒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吕布的头上。他猛然惊醒,但心中怒火未消,沾满徐晃鲜血的拳头,依旧紧握着,似乎还在渴望更多的鲜血。
就在理智与杀意之间挣扎之时,贾诩也上前劝道:“将军,万万不可!此人毕竟是丁刺史派来的,杀了他,就等于公然挑衅丁刺史的权威!”
贾诩的话,如醍醐灌顶,令吕布瞬间冷静了下来。武雄大会,自古以来便是并州乃至边塞之地选拔武将的盛事。
按照惯例,武雄大会的优胜者,都会被刺史收入麾下,担任别驾从事或代理军司马一类的官职。如此说来,徐晃极有可能已经是丁原的属官了。
擅杀刺史的属官,无异于公然造反。
“将军,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就一番伟业。莫忘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贾诩苦口婆心地劝道。
吕布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举起了右手。
“吕将军威武!”
“朔方县令威武!”
围观的百姓们见状,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目睹了如此血腥残暴的一幕,百姓们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欢呼雀跃,这看似不可思议,实则也在情理之中。
朔方地处边陲,与五原郡接壤,常年遭受胡人侵扰,百姓们无不渴望有一位盖世英雄,能够庇佑他们。
然而,自东汉末年以来,朝纲败坏,官吏腐败,贪官污吏只顾搜刮民脂民膏,哪还顾得上百姓的死活?
边塞的守军,更是士气低落,毫无斗志。并州刺史丁原,以平定河东之乱为名,将边塞的精锐部队尽数调走,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根本无力抵御胡人的入侵。
百姓们手无寸铁,面对凶残的胡人,只能任人宰割。如今,并州战神吕布空降朔方,如何不令他们欢欣鼓舞?
更何况,吕布今日还当着他们的面,将丁原派来的挑战者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此神勇,怎能不让他们心生敬畏?
***
眼见徐晃被打成这般模样,那些刺史府的卫兵生怕吕布迁怒于他们,早已作鸟兽散了。
吕布将昏迷不醒的徐晃扛进县府,随手扔进一间空房,便转身离去。贾诩见状,连忙吩咐几名士兵将徐晃抬走医治,自己则快步跟上了吕布。
“将军,您今日真是太能忍了。”贾诩笑着说道。
吕布瞥了一眼躺在房间里的徐晃,心中暗道:“这徐晃,如今尚未投靠曹操,不如将他收归麾下?日后征讨曹操,若是让他作为先锋,岂不快哉?”
在吕布穿越前的那个时空里,徐晃可是曹操麾下的一员猛将,曾多次率军攻打吕布,令吕布损失惨重。如今有机会将其收为己用,吕布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好生照料他,莫让他死了。”吕布吩咐了几句,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站在县府宽阔的院落中,吕布环顾四周,心中竟生出一丝惬意。
“这吕布,倒是很会演戏嘛。”贾诩心中暗道。
想当年,他不过得了温县一地作为封邑,便志得意满,自号“温侯”,后来更是占据了徐州、下邳等地,却从未想过要真正治理一方百姓。
“奉先,你觉得此处如何?”贾诩笑问道。
“不过是一座小城堡罢了。”吕布随口答道。
正如吕布所言,这朔方县府,与其说是一座官邸,倒不如说是一座小型的城堡。高耸的城墙,坚固的箭楼,无不彰显着前任县令对自身安全的重视。
“将军所言极是,这朔方县府,的确只是一座小城堡。但这里,却是将军成就大业的根基之地啊!只有在此厉兵秣马,积蓄力量,才能最终实现您的宏图伟愿!”
贾诩话音刚落,蔡邕也上前一步,说道:“当务之急,还有一事要做。”
贾诩连忙拱手道:“还请先生明示。”
素来以智谋着称的贾诩,在蔡邕这位当世大儒面前,也收起了几分傲气,显得十分谦虚。
“老夫不敢妄言高见,只是想为将军夯实根基罢了。”
“先生所说的根基……”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蔡邕此言一出,贾诩顿时恍然大悟,他猛地一拍大腿,转身朝着吕布深深一拜:“还请将军,将这县府,作为百姓们的避难之所!”
“先生的意思是,若是胡人来犯,便让百姓们躲进县府之中?”吕布问道。
“正是如此!将军,百姓才是天下的根本,也是将军成就大业的基石啊!”
吕布虽然不识字,但也听懂了贾诩和蔡邕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想那刘备,之所以能够在乱世之中崛起,靠的便是“以人为本”的理念,赢得了无数百姓的爱戴。
一想到刘备,吕布心中便涌起一股无名怒火,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刘备的所作所为,的确称得上是“仁义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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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先生教我,如何才能成就一番比‘民为贵’更伟大、更崇高的事业?”吕布问道。
蔡邕捋着胡须,笑呵呵地说道:“将军既然亲自登门拜访老朽,向老朽请教治国之道,可见将军心中,早已有了远大的抱负。”
“只是老朽愚钝,实在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业,能够比‘民为贵’更加伟大、更加崇高。老朽斗胆,想再向将军讨教一番。”
“先生过谦了,您博学多才,在下佩服不已。”吕布说道。
“老朽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将军可愿一听?”
“先生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