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是我的儿子他娘俩。如果活到现在,那孩子应该也有五十了。我最后见到那孩子时,他已经十岁了,长得很像我。跟你也很像。”
瞿战魁微眯了双眼,看向瞿临川,“真的像啊……很像……”。
老首长的儿子怎么会像自己呢?
瞿临川一头雾水。
他勉强笑了笑,“首长,您会不会搞错了?您的儿子怎么会像我呢?”
瞿娟看瞿临川那一脸迷茫的神情,就起身从书架上搬了一本相册下来。
她翻到一张很旧的黑白老照片,对瞿临川道,
“瞿同志!你看看这照片,是不是看起来很熟悉?”
瞿临川的目光落向她手指落下的地方。
尽管照片已经发黄,人物的穿着也带着旧时代的气息。可照片上年轻男人英气勃发的面孔依旧清晰。那英挺的鼻梁,熟悉的眉眼。
“瞿记者!这是谁啊?”瞿临川吃惊。
怎么很像他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呢?
“这是我爸年轻时的照片。”
“首长年轻时的照片?”瞿临川暗暗心惊。
他再细看瞿老首长的眉眼,果然在他那一张经历岁月的脸上找到了些许相似的痕迹。
“对。我三十岁时在沪上开展工作时,同志帮我拍的。”
瞿战魁开口证实。
似有电闪雷鸣在瞿临川的脑子里噼噼啪啪地响过。
瞿老首长年轻时的样子跟自己父亲这么像,
而父亲的三个孩子里,自己是最像父亲的,这个瞿临川从小都知道。
所以,自己现在这模样也像瞿老首长年轻时的样子了吗?!
瞿临川觉得这世界玄幻了起来。
他故作镇静地指着那张旧照片,想问瞿记者,自己是不是跟照片上的人相像?
可是话到嘴边,怎么都问不出口。
瞿娟却替他开口,“瞿同志,那天我在火车上,就觉得你好面熟。回来看了我爸年轻时的旧照片,才发现真的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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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回头看向自己父亲,“是吧?老爸?”
“是。”瞿战魁看向面露震惊的瞿临川,
“你说你父亲叫瞿松林,你见过你爷爷……或者奶奶吗?”
“嗯。我父亲叫瞿松林。我从没见过我爷爷和阿奶。我们瞿家在我们村子里是外来户,整个村里就我们一家姓瞿的。”
瞿临川皱眉,忆起儿时父亲说过的那些往事,心里仍有淡淡的伤感。
“以前我听父亲说过,他老家在湘西,有一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饿死了人。村里大半都出去逃荒了。阿奶也带着他逃荒。一路去过很多地方,最后快解放了,才在搽耳村稳定下来。阿奶逃荒途中染了病,到搽耳村没多久就去了。”
幼时的瞿临川常听村里老人说,年轻时的父亲虽然长相好看,可是住在村里废弃的破草屋里,常常食不果腹,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最后,还是母亲看上他,不顾家里阻拦,一意孤行,才嫁给他,让他成了家。
可是,也正是因为那时候太穷,父亲才会拼命干活,老早就落下了病根,造成英年早逝。
“那,你父亲后来,就没去找过他的家人吗?”瞿战魁忍不住问道。
“找过,实在没找到。他说我爷可能在战争中不在了。”
母亲说,刚解放那几年,父亲托了很多人,到处打听有没有一个人叫瞿胜武的。
瞿胜武应该是他爷爷的名字。幼时的瞿临川经常这样想。
瞿战魁满目萧瑟,他一直在找的那母子俩,应该就是眼前这小瞿同志的家人吧?
瞿松林,这是他那失散半生的儿子的名字。
是他亲自取的,寓意他像后山的松林一样万年长青。
可是,他的松林,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