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外,甘陇氏的兵卒都愣住了,临时指挥的小武与慎不可思议地相互看了眼,从对方表情中都看出疑惑。这洪唐氏究竟搞得什么名堂?
然则洪唐氏的兵将确确实实停下了进攻,与固守府衙的甘陇氏一方对峙起来。片刻之后,似乎是洪唐氏的军官们确认了这份军报,遂陆陆续续将军队往城外撤去。
“真的撤啊?”慎放下警戒的拳头,表示难以置信,问小武道:“接下来怎么办?”
小武登高细察,发现这洪唐氏的大军,从北、东、南三面围攻进城,此时却只向着东城门撤去。莫非…
“援军…”小武喃喃道。
“啊?援军来了?”慎激动地跳起来,他可是以为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刚才战斗中抱着必死的觉悟一番搏杀,拳头也挥舞重击得血肉模糊,此时危机解除,一整个人瘫软坐地,大口喘气起来,回想起巷战中好几次躲过致命一击的场景,不禁一阵后怕。
“很有可能,这样,虹剑大哥,你去回禀伯女,我带人跟在他们后面出城去看看情况。”
虹剑点点头,回身向府衙内去了,而小武和慎带了五十人跟着最后撤离的那一队人马后面追了出去。本来小武想多带一点人的,但是此番恶战,驻守的五百人死伤大半,只剩下二百余人,故而五十人已是了不得。
一行人沿着洪唐氏人马撤离的方向前行,大街小巷已经被洪唐氏的兵卒祸祸得不成样子,无论商铺、民居还是贵族人家的宅邸。劫掠,当真是人自古以来刻印在灵魂中的劣根,在破城之后体现得淋漓尽致。
有洪唐氏的兵痞一时放纵上了头,竟没有听闻外面的军报与大军撤退声,当三三两两的兵痞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离开了哭哭啼啼的苦主家时,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小武一行。听着街道两旁传来的男女哭泣之声,小武与慎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何事,怒从心头起。
“杀无赦!”
“杀!”
那些兵痞就惊恐地看着这些甘陇氏的兵卒气势汹汹杀了过来,方才作恶累得气喘吁吁,哪里还记得武器丢在何处,三两下便被控制住。兵痞们大叫着求饶,甘陇氏的兵卒却不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当场就结果了这些人间渣滓。
这处街道发生的事不是个例,在往东城门去的一路上,又逮到不少为非作歹的洪唐氏兵痞,二话不说便上去亮剑处刑。
就这样,一路跟,一路杀,终于是出了东城门,看见洪唐氏的军队围作一个圆圈,军阵中心是如何情况,小武也不知道,太远了,况且人影车马重重叠叠,根本看不清楚。索性先将城门闭合,登上城门楼,向洪唐氏军中张望,这才发觉洪唐氏的军阵中心有一片空余,中间是一辆华美的车驾,由十几个人戒备着,其余洪唐氏兵将虎视眈眈,都将兵器对着车驾,却又不敢行动。
洪唐氏军阵上下自然没有人在意身后城门被重重关上,因为眼下有更严重的事情,他们的伯爵被劫持了。回想一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城中与甘陇氏搏杀,并且一步步压缩后者的立足空间,将其赶入府衙中固守。忽然一道军令要他们撤退,把所有士气高昂的兵卒给整蒙了,兄弟们打生打死,都快一靖全功了,你伯爵就这么让我们撤?玩儿呢?
兵卒们都满肚子怨气,然则各级军官不得不下场弹压,这些兵卒无可奈何,只能垂头丧气地扛着长戈陆续撤退。待回到东城门外,看到被劫持住的伯爵车驾,都被惊住了。在千人将的授意下,大军将车驾团团围住,与中心的山贼们紧张对峙起来。
千人将朱文怒指与伯爵同车的仲明,斥责道:“蟊贼,安敢乱了贵贱次序,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