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怎地说这话！”俞罔摆摆手，不过内心倒是挺扬眉吐气，其实平日里两家是以缙安氏为主的，也就只有面临危难之时才能凸显北户氏的重要性，继而他又补充道：“此番那甘陇氏勾结那逆子杀害你我两家子弟，已是不共戴天之仇，某亲自披挂，义不容辞！”

正待洪渊、句贞叫好之际，无忌踏入会客堂见礼。

“阿父，二位世叔！”

三人转头一看，也不多言，招手让他入席坐下。

洪渊便开口责问道：“无忌，你的二千兵将虽比不得北户氏兵卒精锐，但是甲胄坚固，兵器锐利，那庞谷氏不过勾连一些山贼，怎么也让你奈何不得？”

无忌苦笑连连，便把这两天的情形悉数告知，使得三人为之一惊。

“那庞谷氏还有这等精巧木工之术？我等怎么从未听闻，蹊跷，当真是蹊跷！”俞罔疑惑道。

而洪渊则看得透彻一些，凝重道：“怕不是那庞谷氏的手笔，而是那些山贼！俞罔兄，你可还记得年前入秋时，经我手流入雁行山的十六副铜甲？”

这事俞罔当然知道，那时候洪渊劝他暂且放下与那暴虎的恩怨，企图扶持暴虎一统雁行山，可谁也没想到，拥有铜甲锐士的暴虎竟然迅速败亡，少许逃出来的人说那些山贼有举世神兵，屠戮铜人如蝼蚁，势不可挡。当时听来只觉荒谬，山贼有那本事还需要去做山贼？可如今再回想，再看着无忌沾了清水在案几上画出的装置在板车上的巨弓，不觉有些悚然。

…

正月初七，甘陇城西城门。

伯女薇姒却任命重海为统兵大将军，率领采邑兵卒、贵族武士等三千七百人向缙安氏进发。事前先布有些不忿，认为凭自己的功劳完全可以胜任统兵大将军，却被薇姒一言说得毫无脾气。

“将军固然武勇识大义，然而杀弟之举已然遭受非议，妾身不愿将军再背负悖逆不孝的骂名，还望将军明白妾身的苦心…”

在薇姒声泪俱下的解释下，先布只得放弃了统兵，作为千人将随军讨伐。

大军开拔，没有什么激昂的誓师，只有沉默前行的步伐。

出了城门，兵卒大步向前，队伍一侧，大将军重海立于战车之上，转身抬头看了看城门楼之上，那里也有个人看向他。薇姒似有深意地冲他点了点头，重海右手摸着怀中蜜蜡，颔首以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