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头雾水,但也没多说什么,大大咧咧地跟着退了出去,仲明和阿耶木相互看了一眼,无奈地耸耸肩。
回想着刚才老人的话,二人都是一头黑线,我们是被当成强盗山贼了?
仲明出来后便径直走向马匹,从马背侧面解下两只野鸡与一只野兔来。他们别的没有,打猎是好手,獐狍鹿狼尚不在话下,况且鸡兔。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三两步入了屋子,将三只死物放在灶台边后,又退回到门边,敲了敲门板,叫唤到:
“老丈,你们莫怕,我们不是歹人,途经此地不过是想找个地方遮风挡雨,我们决没有加害的心思。”
灶台毫无动静,过了半晌灶台上的木板翻开了一角,露出一双惊疑的目光看向门口,这才看清是那旁站立的是一个十余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善意的笑,而不是恶狠狠的强盗,顿时惧意打消了三分。
“灶台边上是我等打的野物,可否请二老为我等烹煮?哦,我们也不让你们白忙活,大家一起吃,如何?”
又是一阵无言,正当博脱要发牢骚时,灶台处的老人起身了,把木板放一边,小心翼翼地爬下灶台来,再把木板盖回老妪身上,佝偻着身子又和仲明、阿耶木二人对看了一阵,确定他们没有打杀的意思,这才将信将疑地拎起灶台的死物,往门外走了出来。
一出门口便看到十个风尘仆仆,毛皮袍子裹身上,腰里别着刀的家伙,瞬间心里又有些发怵。不过一想到,自己确实也没什么好被抢夺的物资了,再者要动手自己这老物早就被打死了,也就不管不顾拎着鸡兔到了另一间屋舍,忙乎着烧起水来。
他又搬开草堆,翻出锈迹斑斑的铜刀。老者拿铜刀在兔子皮上切了两下,竟切不动,刀太钝了,只得自处打量下,找来块垫脚的石头准备打磨。
“用这个吧。”
老者一抬眼,一个少年笑着递过来一把短刀,刀把向着自己。
“好,好,谢,谢谢…”
老者点点头,憨笑着接过刀子,然后处理起手中的死物来,显然是已经放下了心来。仲明一看,索性让无所事事的家伙们动起来,烧火的烧火,担水的担水,帮忙拔毛的,再不济去清扫屋内,唯独砾和博脱两个活宝在那里干瞪眼。
“健,你大肠怎么就洗了一遍啊?你是故意要保留一点原汁原味?”
“回,你别一个劲儿往坑里扔木头啊,就指望把陶皿烧穿吗?”
“砾,博脱,你俩怎么又打上了?”
场面十分热闹,老者竟也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切割鸡肉时,回头竟看到自家老婆子不知何时也爬了出来,也柃了一根扫帚,稍显拘谨地帮忙清扫起来。
待一刻钟后,原本带毛又有些臭的野鸡野兔,就成了两个大陶皿内升腾着热气的肉与汤。本来仲明打算和阿耶木端出去,奈何老者这时腰杆子硬了起来,推搡着让众人在临时清扫开的空地上坐了下来,自己和老妪合力颤颤巍巍地端着两大盆摆到中间来,这才安心地在众人空出来的地上盘腿坐了下来,众人便不客气地啃起肉来。
说实在,这顿肉食并无什么调味料,至多加了些老者采摘的野菜,故还真算不得多好吃,不过老者与老妪夫妇却是吃得如痴如醉。如果说少年们都是大口吃肉,囫囵片刻就将骨头吐出,那么老夫妇就是恨不得将骨头缝隙间的肉丝都啃得干干净净。
众人就这么其乐融融地吃着,偶尔相互调侃,引得彼此哈哈大笑。席间,砾啃着根鸡腿,歪头问起老者:“我说老丈,你们经常遇到歹人吗?一遇见我们就吓成那样?”说着抱起脑袋装出惊恐的样子。
“呵呵呵,各位小壮士,真是不好意思,是老朽和老婆子眼拙,误会了各位,老朽真是心中过意不去,嘿嘿嘿,不过也正如这位小壮士所言,这山野中啊,哎,不太平。”说着,老者和老妪似乎没了吃饭的欲望,咀嚼的速度都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