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这伙人…是胡人?“山雉显然也有些觉得运气好的过了头,他更愿意相信是暴虎打家劫舍的暴虐行径引得第三方势力不满,在紧要关头来下绊子,可他分明看到那一个个马上骑手个个带着毡帽,个别没带毡帽的立刻显出头顶的髡发短辫。
“嗯…先不轻举妄动,静观其变吧。“山猪只觉这队人马甚是蹊跷,胡人甚少踏足这片山域,无非此地重山交错,并不适合马队施展,偶尔一两片开阔地带可供其往来冲杀,溃逃者逃入山林,又能斩获什么呢。是以,胡人常绕过雁行山劫掠南方的富庶虞朝,而对此处不屑一顾。那他们此来,与前一支马队又有什么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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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暗暗思索间,山猪瞧见,这支人马在前一队人马消失的地方拉住缰绳,几个小头目模样策马小跑着来回观瞧片刻,似乎找寻着什么,但又一无所获,相互咕噜噜说着话,而后为首一人看了看暴虎的队伍,阴恻恻笑了笑,大喊一声又大手一挥,抬起带血的铜刀指了指暴虎一方,发出狼嚎般的怪叫。随即所有胡人都调转马头,向着暴虎一方举刀狼嚎起来,马蹄声再次响起。
“他阿母!”暴虎怒骂了一声,立马高呼:“长枪手举枪!稳住!他们不敢撞过来的!稳住!”
数十骑轰隆隆冲了过来,马上骑手举刀狼嚎连连,逼近暴虎一方,后者寨众心都提到嗓子眼。可就眼看着马队要撞上来的片刻,胡人轻拨缰绳,马队就这样变成绕行,在这些山贼面前秀了一把骑术,秀得这些土鳖一脸惊愕。
“大当家说的不错,他们果然不敢撞上来。”一名寨众刚稍稍放下心来,却见天上有星星点点,随即一阵破风之声袭来,而后方阵中惨叫连连,胡人开弓骑射。
“骑射…”暴虎挡开一支胡人射过来的箭矢,看着呼啸而过的胡骑与己方遭受一波骑射竟有些动摇的队伍,喃喃道。这一波骑射要说威力,也大不到哪里去,中箭者也不过二十多人,大多轻伤,唯有五六人命中要害,登时没了性命。然而骑射的威力还是体现在胡马奔踏而来的气势,以及出其不意的箭羽,即你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找死自己撞上来但看到他们作势冲击时还是会提心吊胆,当他们突然转向,使你长舒一口气时,一波箭矢劈头盖脸而来。
数十胡骑呼啸而过,暴虎下令转向,防备胡马折返。然则这群胡人似乎兴趣缺缺,只是大笑着头也不回地驰骋远去。
“该死的胡狗!”暴虎往地上啐了一口,大骂一声。
“当家的,现在怎么办?”亲信小弟忐忑地问了句。暴虎这才惊觉原本要讨杀的伏风寨一方还体力充沛地列阵在不远处。打是不能再打了,此番两次遭逢搅局,寨众毫无士气,更有甚者腿肚子都在打颤,再来一场只怕胜负难料。
“呸,算这帮杂种好运,撤!”
就这样,伏风寨寨众们看着原本来势汹汹的三个敌对山寨,残了两个,伤了一个,仓皇而退,不禁咂舌。
“当家,我们不追么?”山雉有些跃跃欲试,他可是带着寨众苦战了一整天,在三个山寨的围攻下数次险些丧命,此时见暴虎率众退去,便生出痛打落水狗的想法。
“不可,彼等虽无斗志,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天下来寨里的弟兄也死伤不少,现在还站在这里的不少也带着伤呢。再者暴虎一方二百余青壮,即便遭遇胡骑折损严重,仍有一百六七十有余,再打一场即便能重创暴虎想必也要付出我们不能承受的代价。”山猪苦笑着否决了山雉的提议,见山雉仍是忿忿不平的表情,便给他出了个主意。
“眼下暴虎不可追击,彼等也需要休养恢复,这段时间不会来攻打我寨,我觉得可以这样…”他附耳对山雉言语片刻,山雉听后皱眉瞧了瞧山猪,又看了看那个先前拿刀抵着山猪胸膛,此时抱头缩在一棵树底下的小厮,古怪地问道。
“能行,信我!”山猪笑道,他走到那小厮面前,小厮抬头看见山猪正俯视自己,吓得又抱紧脑袋蜷缩下去,连声求饶:“别杀我!别杀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大当家的饶我一条性命啊!”
“哈哈哈哈”山猪大笑出声,他从边上走过,一把从不成人形的红布头的脑袋上扯下那标志的红布头。
“你,没杀过人?”山猪问着,拍了拍红布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