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意整理了包袱,发现常嬷嬷带出来的首饰都是她从前喜欢的,若按黑甲兵那胃口,这点东西维持不了多久。
她坐在床边琢磨,簪雪却只当她难过,“小姐,那副耳坠是王爷当初给的聘礼,您最喜欢了···”
清秋拉了簪雪袖子,“王爷要真心疼小姐,就不会让咱们到这儿来了。”
簪雪欲言又止。
谢晚意挤出一丝笑,“先想个法子把剩下的白米和粥存起来,再过一夜,恐怕没法儿吃了。”
这才是最头疼的事。
念右修好木门,道,“小姐,可以挖个地窖!”
没错,地下的温度比上头暖和,足以存放食物!
这一忙活就过了大半日,为防止被四周流民发现,他们硬是在屋里挖了个洞,谢晚意叮嘱,“不必太深。”
这屋子她不打算久住,以后或买或建,找个带院子的才好。
因没有趁手工具,几人轮流用木板挖,除了最上层的一层被冻得发硬,下头的土质还算松软,而且越往下挖,土色越黑。
东谷。
佩儿从南区跑回来,冷还不是最可怕的,一路上那些人看过来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就是粘板上鱼肉,一不小心就会被生吞活剥。
幸好她跑的方向是东谷,那些人忌惮东谷贵族才没动她。
可一回来,谢瑶环不顾她死活,得知谢晚意非但没被赶出去,还用一对耳坠子抵了两月租子!
“废物!”
见佩儿脸上的手指印都冻得发紫,谢瑶环咬牙踹了一脚,“让你们搜她的包袱,怎么还有东西!”
“雁王妃的位子本来是我的,那贱人抢了我的富贵,流放到这儿还拿着王府的银钱与我作对!”
佩儿红肿着双眼,“大小姐,她、她还让您把东西还回去。”
谢瑶环愣了一瞬,想起刚到方岭时她让人把谢晚意带过来的几床棉被和厚衣裳,以及常嬷嬷偷藏的五十两银票抢了过来。
“她做梦!”
谢瑶环神色一狠,“我的狗,她都敢打,看我不撕了她!”
然而一出门就被凛冽寒风灌得喘不过气,她顶着风把门关上,又转身用背抵住,才终于喘过一口气。
“生、生火!快点儿!这么冷的风,我的皮肤都要吹干了。”
谢瑶环疯了似的让人烧火热水,用温热的帕子敷着脸,紧绷感才逐渐消失。她得保护好自己,算命的说过她是富贵主子,她会离开方岭,陛下会想起她的!
而谢晚意,她这辈子都别想回去了!
谢瑶环摸了摸湿润的皮肤,心情也好了不少,“哼,谢晚意想要棉被,做梦!”
“佩儿,你找两个人盯着谢晚意,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能不死!”
这个季节,方岭申时就天黑了,漫长的夜极度难熬,每日醒来,街上都有冻僵的尸体。
而谢晚意却出了一身的汗,挖地窖挖的。
知道她有身孕,簪雪说什么都不准她再动手,喝了两口冰凉的粥,谢晚意从内到外冷得发抖。
就算挡再多的衣服,夜里的风照样能穿透墙壁吹进骨头缝里。
不过一会儿功夫,她便觉小腹有些痉挛,心顿时沉了下去。这种条件下活着都艰难,她还要养胎···
宝宝,坚持一下。地窖挖好,夜里就有保暖的地方,不会再这么冷了。
宝宝,你再给娘一点时间。
她越是担心,不适感越明显,谢晚意用厚厚的棉被护在腰上,双手不停搓热小腹,一低头发现太极佩在发光。
然后,霹雳吧啦的···屋里多了小半人高的一堆干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