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拓寺背倚宝珠峰,坐北朝南,是佛教传入北京地区后修建最早的一座寺庙。
因寺后有龙潭,山上有拓树,才被取名潭拓寺。它是北京最古老的寺庙,现在在老北京人里面还传颂着“先有潭拓寺,后有北京城”的说法,足以可见它的历史悠久。
顾尚德拄着拐杖走进大门时一眼看到了院中帝王树下杜若的身影。她站在银杏树下面,仰头望着盘根错节的枝丫,似乎在回想她这如浮萍一般漂泊的大半生。
杜若看到慢慢走来的顾尚德,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来了。”她回过神,淡淡开口。
顾尚德看着她布满沧桑的面容,内心还是一阵刺痛,“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精神这么差?”
杜若一边往禅室走去一边淡笑,“已经这个年岁了,不服老不行。”
两人在临窗的一间禅室落座,有院中的小沙弥给他两送来茶水和一些素点心。
“想想你调去上海已经有四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转眼她离开北京已经四年了。
苏意和顾随安结婚前夕她答应了梅主任的邀请,当时把梅主任高兴的不行,说是自己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
当年顾随安和苏意没有举办婚礼只是领了结婚证,所以她没能看见小徒弟穿婚纱的样子。
现在想想,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今天我找你来是想聊聊苏意和随安的事,我知道你还想他们复婚。”
顾尚德来之前就猜到了她的目的。
“我并不同意你的想法,也希望你不要逼苏意。”
杜若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顾尚德听了眉头一点点皱起来。
“平之,不要因为我们害了这两个孩子。”
顾尚德愣了,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她。平之,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这样叫过他了。
“为什么会认为是害了他们,随安这孩子我了解,外表虽然冷酷但是是一个可靠之人。苏丫头跟他在一块,不会吃苦。”
“之前是两人不够了解,有了误会澄清了便是。”
顾尚德慢慢说道。
“苏意不爱他,你的孙子也不见得对她有多深的感情。大人的事是大人的事,就不要牵扯到下一辈了。”
顾尚德听到这里难受的掩面,布满老人斑的双手满是冻疮,左手断指处深深刺痛了杜若的双眼。
“我只是想弥补对你的亏欠。”
杜若看着这样的顾尚德,苦笑,“那个孩子太像年轻时候的我,只要下定了决心就义无反顾的去做,我不想因为那段过往将她牢牢困住。”
半个世纪以前,川南某个偏僻的乡村有对恋人。女的是镇上数一数二大户人家的小姐,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男的是附近有名的混小子,父母死的早没人管教,上房揭瓦下河捞鱼,样样不在话下。
这个远近闻名的混小子某一天救了放学回家的大户小姐。那个年代比较重视人的名声,混小子看着大小姐吓得花容失色,救了人之后就默默跟在她身后,直到亲眼看着她回了家。
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浪荡不羁的无家少年,就像戏折子说的那样,两人无所畏惧的相爱了。
可想而知他们的恋情遭到了多少人的反对,女孩父母将她锁在家中不许他们再见面,又派人把男孩打了一顿打断了他一根手指。
村里的老人把被打的半死的男孩拖回了家,男孩在家里躺了整整一个多月。老人劝他放弃,他们这种人怎么斗的过杜家呢,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大财主啊。
女孩父母连夜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女孩抵死不从,后来又以绝食相逼二老。年迈的杜老爷看着他唯一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以死相逼,流下了痛苦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