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二进宫(1 / 2)

再醒来时,赵小山已身处监牢。

他茫然的看着四周黑黄的泥墙和高高的铁窗,只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他是不是和监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缘分?

穿越过来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坐了两次大牢。

他的头不知被谁撞了,痛的很,摸了摸后脑勺,脖子往上的地方鼓了个大包,一碰就疼。

牢房里还有好几个人,看样子都是前日一起“游行”的学子,几人或坐或卧的靠在墙边,气氛压抑。

其中一个年轻的学子双臂环住两腿,将自己缩成了一团,脸整个埋在腿上,嘴里传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完了,全完了,全完了,呜呜……”

头部强烈的痛感让赵小山意识模糊,耳边时断时续的呜咽声让他烦躁不安。

“现在什么时辰了?你哭什么?”

“呜呜呜……”

没人问时那学子还小声抽泣,见有人问了,哭声立马放大,整间屋子顿时充满了他的嚎哭声。

像是按下了开关键,他一哭,一旁的几个学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被勾的也跟着呜咽起来。

“没想到我张柏年苦读十年,竟一朝葬送于此,我还有何颜面回家,真不如死了算了。”

“你才读了十年,我苦了快二十年!好不容易去年考上了举人,我娘子为了让我进京赶考,将家里的地都卖的差不多了才凑够了我的盘缠,造化弄人,我竟进了大牢,以后又该何去何从啊,呜呜……”

“你还说!都是你,我劝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今年不中三年之后再来就是,可你就是不听,非要跟着起哄去告御状,好了,现在还连累这我也跟着进了大牢,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认识了你!”

“腿长在你身上,和我什么关系,我怎知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一样进来了么?”

“你放屁!李合,枉我一直将你引为知己,竟不知你这般没有担当,我为了你连前途都没有了,竟换不来你一句道歉!你,真是个小人!”

“你才是小人,你全家都是小人!”

懊恼悔恨和对未知前途的恐惧让每个人的精神都紧绷着,这时候稍微点火就能燃烧起来。

原来的知心好友这一刻彻底撕下了伪装,相互指责唾骂,完全没了一点读书人的斯文。

“李合,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不知感恩没有廉耻,真他娘个的是个败类!”

“我败类,王淑,你也好不到哪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还不是因为我能淘到别的学子的文章,你跟着我蹭了这么久,还好意思说我是败类,真是笑话!”

眼看着两人越吵越凶,就要发展成肢体冲突,惊的一旁其他学子纷纷后退,将战场让出来。

全场竟没一人想要出来阻止,甚至最开始抽泣的那个学子都傻了眼。

赵小山被两人娘们唧唧的骂架吵的头更疼了,忍不住大喝道:

“都他娘的别吵了,有能耐就打一架,没能耐就闭嘴!”

“你谁啊,凭什么让我们闭嘴!你闭嘴吧!”那个叫李合的也不骂了,枪口调转,朝着赵小山开炮。

赵小山本就烦闷,被他一激,痞性都出来了,“我谁?我是你爹!我是你祖宗!”

李合不想对面的少年竟如此粗鲁,气的脸色涨红,手指着赵小山气的直哆嗦,“你,你,好不要脸!”

“你要脸,你要给你来张二皮脸!”

“你,你……”

李合“你”了半天,愣是不知如何反驳,气的胸腔直鼓,见赵小山一副有恃无恐斜眼吊梢那不正经样,一甩胳膊坐回了原地,“我不和你这粗人做无用的争论,有辱斯文!”

“呵,呵呵。”

赵小山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也不再说话。

他的头好痛,真的没精力多管闲事了。

只要他们别吵到自己,怎么都行。

监牢重归安静,所有人再次藏起了自己的情绪,全都沉默的窝在自己的角落。

连最开始抽抽噎噎的那个书生也沉默了下来。

赵小山不知今夕是何年,也不知身处何处,更不知那场激战最后怎样了,他所有的意志都用来抵抗不断袭来的剧烈头痛。

不仅头痛,还恶心,一阵阵的反胃。

应该是中度脑震荡吧。

娘的,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下次出门再不看黄历,他自断双臂自抠双目!

若这次安全脱身,他以后指定窝在赵家村,再也不出来!连密水都不去!

保证!

不知道朱丰收哪去了,李伯玉知不知道自己进了监牢,能不能来救自己。

迷迷糊糊中,赵小山抵挡不住汹涌的困意,靠在墙边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走廊的烛火影影错错的照了进来,显得牢房愈加阴森。

白天叽叽歪歪的几个学子此时正东倒西歪的窝在稻草上,连睡都睡的不踏实。

此时的他们衣衫破烂头发披散满脸脏污,一点书生的儒雅潇洒都无。

不知是哪个牢房的犯人正嗷嗷惨叫,叫声远远的传过来,听的人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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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觉,赵小山觉得头已经不那么疼了。

至少不是剧烈的不能忍受的疼痛了。

摸了摸头后面的大包,梆硬,碰一下像被针扎似的。

“娘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揍了我,定要他扒层皮!”

当初在大街上他的鞋就掉了一只,晕倒后不知怎的,另外一只也掉了,现在的他连双鞋都没有,光着脚还有点凉飕飕的。

现在的他一点睡意没有,想着眼下的情景,知道自己作为虾米被卷入了京城的政治斗争了。

若是在密水,他还有点把握能把自己捞出去。

可现在是在京城,又是神仙打架,他是真的害怕又迷茫了。

若上面震怒,将这些闹事的学子真定性为贼逆,他虽无辜,却无从辩解,定是要受牵连。

古代贼逆,可是砍头的大罪。

现在他只能祈祷老皇帝赶紧醒过来,挽大厦之将倾。

他对京城的局势不是很懂,什么大皇子太子的也没打听过什么品行。

未知全貌无法评论孰是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