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氏有喜了。
赵大壮腿又一软,要不是旁边刘大勇扶了一把,指定要瘫倒在地。
“有,有喜了?那她咋还晕了?晕倒了!”不仅腿软,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刘瘸子又仔细把了好半天脉,犹豫着开了口:
“我听着这脉有点虚,像是胎相不稳,也或者她最近累到了才晕倒的。我的医术有限,要不等她能动了你们拉到镇里去看看?”
“老刘,秀兰现在晕着,俺们要做点啥啊?”赵老娘终于缓过了神,急声问道。
“先熬点米汤喂着,等她醒来先养养,这两天让她注意休息,别再累着了。”
赵家众人连连点头不跌,点头哈腰的将刘瘸子送了出去。
刘瘸子回家后没一会又返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两段人参须子。
自家儿子啥德行他是一清二楚,奸懒馋滑占了个全乎,那是能躺着绝不站着的主,要不是人家赵家大度,也不能把他这样的招过去到作坊干活。
现在能在作坊里做工多惹人眼红啊,多少人盯着呢。
他家小胖再不争点气,指不定被人给撵出来了。
这人参是他之前上山挖到的,就一小根,主干部分他已经磨成了药粉,须子留到现在,就等着啥时候应急用呢。
当赵老娘看到刘瘸子手里的人参须子时,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嘴里招呼着赵来福快去取钱:
“这东西金贵我们都知道,可不能白要了。”
刘瘸子死命按住赵来福,“要是再提钱不钱的,以后你们家有事也别来找我了!分的那么清楚,以后还能不能处了?”
赵来福左右看看,见刘瘸子确实一脸真诚,又得了赵小山的示意,到底没进屋取钱。
“这人参大补,你们或是和红糖一起熬水喝,或是炖只老母鸡,鸡和汤一起喂给她吃都行。”
等把刘瘸子再次送走后,刘氏吩咐赵大壮找出陶罐,亲自去后院鸡圈那抓了一只母鸡。
不顾母鸡剧烈的挣扎惨叫,举起菜刀,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完活!
到了晚上,小刘氏刚悠悠转醒,赵大壮一碗人参鸡汤直接端到了她面前。
小刘氏最开始还懵懵的,等得知自己有喜后,竟激动的直接哭了出来。
她十六岁那年嫁给赵大壮,除了第二年生下铁牛后,也曾经有过两个孩子,却都没保住。
那时候家里穷,她每日都要跟着下地干活,有时候忙的昏天暗地,月事没来也没注意,等发现的时候孩子已经流了。
庄户人家,哪有条件让女人好好坐小月子。
虽然婆母让她好好养着,可她每次只躺个五六天又重新下地跟着忙活起来。
可能是没养好身子,也可能是孩子怨恨她不注意没保住自己,自那之后这好几年,她的肚子竟再没了一点动静。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她怎能不激动。
小刘氏轻轻的摸着肚子,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好好保胎,将这来之不易的孩子生下来。
“媳妇儿,咱娘说了,之前家里穷对不起你,现在有条件了,你啥也不用做,天天就躺着就行。”
赵大壮也很激动,他今年二十一了,才铁牛一个儿子,在村里同龄人中算是少的。
“媳妇儿,今天我又领工钱了,你想吃啥我去给你买,酸的还是辣的?”
小刘氏现在什么都不想吃,甚至闻到那碗鸡汤她都觉得反胃,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将碗端了过来,咕咚咕咚的一口将汤都喝了,完了还将汤里的鸡肉也都吃了。
看媳妇儿这么能吃,赵大壮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能吃就行,吃多少补多少,他儿子在肚子里也能吃点。
这一晚,铁牛的小行李正式挪到了赵小山那屋。
铁牛很不开心。
他知道自己娘亲肚子里有宝宝了,他也希望有个弟弟妹妹,这样以后家里就有人和自己玩了。
可为啥他不能和娘一个被窝睡觉了?!
“你说为啥?你睡觉能从炕头咕噜到炕尾,还连踢带踹的,小心伤到你娘的肚子!”
赵小山看铁牛噘噘个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自己也很不爽。
这臭小子,他也不乐意接收。
本来赵老爷子的呼噜声已经够扰民了,再加上这臭小子的拳脚,他还能不能好好睡个觉了!
作坊在腊月二十九这一天正式停工,赵小山仔细的将作坊里外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剩点柴火和草木灰,其他东西都收拾起来了,他将大门一锁,静等年后初八再开张。
程理和刘大勇家远,要提前一天回去。
程理来了一个月,满打满算竟挣了近一两银子,喜的他拿出钱袋子,倒出来十个大钱递给铁牛,当做他的压岁钱。
“拿好,等过完年叔叔家的小哥哥也来,到时候陪你一起玩。”
捧着新得的十个大钱,赵铁牛昨晚的郁闷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