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狗儿在前方带路,赵小山和二黑子扛着桌子和食盆跟在后面,三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寺庙。
这还是赵小山第一次进大昭寺,只见院中的菩提树粗壮高大,鼓楼林立,庙廓绿树环抱花草簇拥,庙顶铺满了琉璃,显得金碧辉煌。
赵小山心下啧啧感慨,这大昭寺建的也太豪横了,估计这屋顶的一片瓦,都赶上他家整套房子钱了。
这也太不合理了!
孔子当初咋说的?
“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每天辛勤劳动按时纳税的老百姓住的像个狗窝,啥也不干就敲敲钟念念佛的和尚们却住的金碧辉煌的,上哪说理去!
佛再尊贵,还能贵的过活生生的人?!他们不过是一尊尊雕塑罢了。
只要内心虔诚的信仰,就算不跪拜不上香,菩萨佛祖也能听到他们的祈祷。
说到底,盖这么恢弘的寺庙只不过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僧侣给自己的特权罢了。
再一想,陈狗儿的师傅连口腹之欲都戒不了,赵小山对大昭寺的失望又重了一分。
其实,刚穿来的时候听说后山有个远近闻名的寺庙,赵小山还是很意动的。
毕竟自己能魂穿异世界,还带来一头大黑牛,这玄之又玄的事足以颠覆他一直以来的世界观价值观。
无论是神灵怜悯还是宇宙虫洞,都让他对这方天地产生了浓重的敬畏。
为了感谢上天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赵小山本打算遇神拜神见佛拜佛,来寺里和众仙好好唠唠的。
可听了这么多关于大昭寺的龌龊事,赵小山现在已经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他到处打量,陈狗儿低头叮嘱道:
“最近寺里来了尊客,你们都低着点头,别到处乱看乱逛,紧跟点。
寺里最近都是关门的,要不是今天有集市那尊客也想去走走,也不能让你们进来。”
“什么尊客啊这么隆重?”连寺庙大门都关了。
“是个还未出阁的小姐,她入寺的那天我站师父后头远远看了一眼,但他们进了后山的客房就再没出来。
人家带了一大群仆妇侍卫,我们这些年轻小和尚根本不让靠前,来回接待的也都是那些德高望重的大师父们。”
“说了半天还没说到底啥身份呢?”
千金小姐啊,他还从没见过呢,赵小山想着电视里常演的或娇俏或端庄的大家闺秀女主角,一时充满了幻想。
话说,自己也十四了,要是能傍上个白富美,是不可以直接躺平了?少奋斗三十年啊。
只不过这只能是他的意淫罢了!
低头看看自己这泯然众人的身高,再摸摸无甚出奇的脸,赵小山狠狠叹了口气。
只怪他运气不好,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不仅没系统没空间,还没个尊贵身份加持。成了农家子不说,连主角标配——帅脸长腿都没捞着。
“我偷偷和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外传啊,听说这次来的是淳县侯的妹妹。”
淳县侯?这是啥东东?
陈狗儿看俩兄弟四眼懵逼,无奈叹叹气,接着又小声道:“就是咱们县唯一的宗室,淳县侯啊,这你们都不知道?”
二黑子和赵小山一起摇头,表示真不知道。
陈狗儿一想也是,他俩平时就在村里活动,估计连县城都没去过,不知道城里的达官显贵倒也情有可原,只好边走边低声给二人解释。
原来大景朝本是个大一统的王朝,都城是北方的洞山。一百多年前,有八个宗室亲王不满皇帝新立的太子,密谋造反,致使皇室内部动乱。
这场叛乱持续了十多年,后来虽被镇压,但经年的战争也使大景朝生灵涂炭大伤元气。
北方的几支胡人部落看准时机伺机而动,纷纷南下进行攻打。
大景朝皇室内斗在行,抵御外辱就白费了。扛了一阵扛不住也不勉强,主动放弃了北方的故土,将之拱手让给了那些胡人,灰溜溜的向南退去。
现在的大景朝都城定在离密水县千里地远的了宁平城,国土面积也只有当初的一半,
起初朝中也不是没人想要北伐驱除鞑虏的,奈何都因种种原因失败了。
现在的大景朝,只不过是偏居一隅苟延残喘罢了。
“那些胡人为什么没继续打过来?现在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胡人也分成好几种,大景朝南迁后,他们在北方陆续建立了好几个小朝廷,但他们彼此之间也经常打仗,始终没有一个政权能跨过涞水河打到南方的。其实大景朝也算仰仗着涞水天险,才得以延续统治。”
这是赵小山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接触到了上层建筑层面,也第一次对大景朝的历史有了初步的了解。
之前老爷子说过赵家是从北方逃难来的,现在他才知道,那时候就连皇家都逃了。
听着陈狗儿的解说,他总觉得这段历史多少有点熟悉,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说了半天,还没说那个什么淳县侯到底什么来头呢?”
二黑子从小就生活在古仙村,眼睛里看的是大山、土地和茅草房,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乐平镇,对外面的世界懵懵懂懂,对大景朝的历史也不甚感兴趣,毕竟,那些都离他太过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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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狗子说的这些和自己问的问题一点关系没有,他只想知道那个尊客到底什么名头,难道比县老爷的官还大么?
“为什么大景的天下就剩下一半了?还不是因为宗室亲王权利太大,有兵有钱还有人才造反的!你想想,你要是皇帝你会怎么做?”
“狗子,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二黑子吓的连忙上前捂住陈狗儿的嘴,夭寿啊,这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不要命啦!
“这没有别人,你怕啥?”陈狗儿拿走兄弟的手,想着隔墙有耳,再说的时候声音压的更低了些:
“后来好多宗室受叛乱牵连,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仅剩的那些也都被撵到犄角旮旯里猫着了,也不给兵也不给权,给点地,就像养猪似的养着。”
“但宗室毕竟是宗室,地位再低,也姓周,是皇帝的亲族。咱密水县这个淳县侯,别看没啥权利,那也是地位最尊贵的人了,谁也不敢得罪的主。”
原来如此!赵小山恍然大悟。
陈狗儿说了这么大一堆,总结一点就是,这什么淳县侯可能在皇帝那连个屁都不是,但在这密水县,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别说县太爷了,就是郡守来了,也得先下跪请安的那种。
“那这什么侯的妹妹来你们大昭寺干啥?”
“这我哪知道,我就一迎客僧,连那尊客的脸长啥样都没看清。”
正说着话,三人到了一处禅房门前。
“咚咚咚~”
陈狗儿小心敲了敲门,低声冲着门缝问道:“师父,卖辣条的施主我领来了,您要见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