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微顿片刻,又道:“再过几日便是二郎的忌日了,你打算何时回去?”
司聪一想到这事就头疼,又要回去面对那一家子极品亲戚,又要看那些村民或是嫉妒或是猜忌的异样眼光,真是烦不胜烦。
可是再烦,她也得回去,她毕竟顶着徐来财亡妻的身份。
“阿姑的意思是提前两日就回去,村里那屋子要收拾一下,还要准备祭品之类的,这样一算,一来一回至少要三日,我是想提前一日回去,一来家里这边实在是脱不开身,二来,我是极其不愿意回去的。”
花婆道:“你阿姑是想回去看看那几个孙子,也许久未见了,都是她一手带大的,一定是想念的。”
司聪轻叹,“她若放心不下大房那几个孙子,这次留下便可,我一个人也不是照顾不了阿安,没必要提前两日回去,咱们这县城什么东西都全,提前买好了一道带回去便是,祭奠完了就回,我是多一夜都不想留。”
花婆微微叹息,“你阿姑也不容易,来了这段时间,一门心思帮你照看孩子,我看并无什么旁的心思,你也该多理解她,毕竟那也是她的儿孙。”
司聪淡淡一笑,“瞧您老说的,我若是不心疼她,何故还收留她,老太太心不坏,就是没章程,由着那两个黑心肝的作怪,她心疼儿孙没毛病,只是她以后想两头跑,怕是不可能了,我是怕她老人家再受了那俩犊子的蛊惑,祸害了我们不说,也毁了自己的后半生。”
花婆一时无语,与徐老太太相交半生,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所以,她每每都在阿香面前替她说好话。
“我知道你的顾忌,这样吧!你阿姑那里,我去探探口风,也把你的意思传递过去,怎么选择,端看她自己的。”
司聪微微抿唇颔首,“如此,便有劳花婆了。”
花婆撇嘴一笑,“跟我还客气上了,行啊,你歇着,我去她那屋里瞧瞧去。”
花婆起身去了徐老太太的屋里,老姊妹俩说了好一会子话花婆才离开。
也不知花婆是怎么与徐老太太说的,徐老太太也不坚持提前两日回去了,还表明了态度,要继续跟着回来照看小孙子。
小阿安也快六个月了,司聪奶水充足,小阿安实在是白胖可爱,与她几个姐姐小时候的瘦骨嶙峋完全不一样,徐老太太是一刻不见都心痒。
现在在她的眼里,什么长子大孙子,统统靠边站,最喜爱的就是这个小孙子。
加之小阿安是二儿子留下的唯一的儿子,从小就没了阿父,徐老太太是更加的心疼几分。
没几日,便到了要回村的日子了,除了徐老太太,司聪这一家子没一个愿意回去的。
想想之前在村里受的那些苦白眼和苦难,金花几姊妹心里就突突的,恐怕再看见大伯和大伯母那张阴沉的脸。
六个孩子加两个大人,还有些祭品行李,一辆牛车坐不下,两辆牛车又浪费了,金银花自告奋勇走路回去,省出一辆牛车的钱。
司聪当然不能同意,又不是没有钱坐车。
金花的意思是要谨慎些,她们一家在外又是租房又是做买卖的,村里好多人都嫉妒羡慕恨的,还是低调些行事的好。
“那就在离村子远一点的地方下车,再装作是走回来的,何苦让自己的腿脚受累,等回来又要到铺子里忙活一整日,谁受的住啊!”
司聪的口气不容拒绝,金银花只好作罢,坐上雇佣的牛车,早早踏上了回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