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买,将钱来!”
“我没钱!”
“你没钱,揪住俺做甚?”
“我要你这口刀。”
“俺不与你!”
……
人群中,富安小声介绍着情况:“那癞痢汉子,是牛二,那青面汉子,正是杨志。”
高俅听了,不置可否,只是静静的观察着场上的动态。
“那青面汉恁的不爽利,要按俺的意思,一拳打的那癞痢满脸开花!”
鲁达抱拳于胸,一脸的不屑。
林冲则要老成的多,低声劝道:“提辖休要动怒,莫忘了镇关西。”
“哼!”
鲁达冷声一哼,不再搭话。
就在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密时,场上的情况,又突生变化。
“你若是好男子,便剁我一刀!”
牛二一个劲的撒着泼,笃定杨志不敢下手,愈发的蛮横。
杨志大怒,把牛二推了一跤,摔出了老远。
牛二爬将起来,又要与杨志扭打。
杨志叫道:“街坊邻舍,都是证见,俺杨志身无盘缠,要卖这口祖传宝刀,而这泼皮要强夺俺的宝刀,又打俺打!”
马行街的街坊四邻都怕这牛二,竟无一人敢向前来劝。
牛二见了,得意道:“你说我打你,但是打杀你这泼才,又值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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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里说着,一面扬起拳头,直奔杨志门面而去。
杨志霍的躲过,不由悲从中来,想到自己丢官罢职,没了生计,如今沦落到要变卖祖传宝刀度日,这些也就罢了,可现在,连一个泼皮都要欺他。
杨家自令公起,上百年的赫赫威名,竟是要断送在他这个不孝子孙的手上。
他想着,想着,一时兴起,就下意识提刀,往牛二嗓子眼一捅,牛二应声扑倒在地。
这还不算,杨志见了血,就像是着了魔一般,腾腾两步赶上前,又往牛二胸脯上连搠了两刀,顿时血光四溅,引得一片惊呼连连。
嘶……
这种杀人如草芥的狠劲,不光是旁人,就连方才瞧不上杨志的鲁达,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青面汉子,杀性,竟是比俺还大?
鲁达当日拳打镇关西,只不过是想去教训一下,可没想过真杀人,最后闹出了人命官司,也是他一时失手而已。
他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时脑子里寻思的念头:俺只指望痛打这厮一顿,不想三拳真个打杀了他,这下须吃官司,又没人送饭,不如及早撒开!
按有过同样前科的鲁达想来,这青面汉子现在要做的,就是立马拨开众人,趁着官差未到,一道烟的溜之大吉。
可杨志接下来的做法,又让鲁达看走了眼。
“俺杀了这泼皮,怎肯连累你们街坊,你们着人去报官,俺就在这等着!”
杨志将宝刀往鞘里一插,竟是要束手就擒。
鲁达与林冲见了,不由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惋惜。
哎,好好的一条汉子,可惜了……
街坊众人听了,一面赶忙派了人去请官差,一面又紧紧看着杨志,生怕跑了他,把他们当了顶罪的羔羊。
眨眼功夫,一众听闻出了人命官司,着急忙慌的官差赶到,七手八脚的就要将心灰意冷,了无生趣的杨志,五花大绑,就地拿下。
直到这一刻,看够了戏的高俅,这才排开人群,闪亮登场。
“住手!都给某,住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