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危情(1 / 2)

大明危局 老文说 2705 字 27天前

大明危局前传第五百九十四卷 危情

大明永乐二十二年二月,边境,宁夏城。

此时的居延海里,因为黄金密盒的出现让额色库统一大草原的进度大大提前,而不甘心就此臣服的黄金家族后裔也再次团结起来,不但胁迫密营首领呼伦率队前往居延海刺杀额色库,让这一对儿时的玩伴生死相向,更选派了各部族中的刺杀高手一起前往居延海行事,意图在苏鲁锭大会之前杀死额色库。

已经顶着额旗驸马头衔的秦风自然担当起了反刺杀的重任,带领苍狼护卫瓦解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而鱼筐则被秦风以采买药品物资为由支使到了宁夏城。对于他们而言,这没有任何指示的行动实在就像是在闭着眼睛摸黑夜行,不但没有方向,心里还没有底。

早已知道鱼筐身份的额色库也默许了他的行动,因为在这个超级自负的草原大汗看来,不管是彻底收服秦风,还是收服鱼筐这个逃亡的草原王子都是迟早的事,毕竟现在他也是鱼筐的“继父”了,这个时候再动鱼筐就真的不好和萨穆尔大阏氏交代了,当然,必要的监视自然还是少不了的。

就这样,鱼筐于二月中旬到达了宁夏城的燕云商会总部里,也从元朔的口中得知了除夕夜从居延海负气归来的元月开始患得患失,整日神思不属,一个月下来已经是形销骨立,容光不再,哪里还是那个先前英姿飒爽叱咤风云的二当家,哪里还有半点女诸葛的风采。 叩问仙道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房门打开的那一刻,鱼筐还是被深深的震惊了,眼前的元月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眼中布满血丝,脸上不施粉黛,头上装饰全无,只是当听到鱼筐的那一句:“元月姐姐,师父让我来看你。”时,才又重新焕发了神采。

元月欣喜的将鱼筐迎进了屋里,而元朔也知趣的替他们关上房门后便走了。刚一坐定,元月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秦大哥还好么?”鱼筐微微摇头道:“不太好,黄金家族派了大量的杀手和密营前来行刺,其中凶险自不必说,就是师父心中的苦也是没人知道的,我每晚都听到师父辗转反侧微微叹息,石头兄弟中毒未愈,元月姐姐又不能留在他身边,我又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所有的一切都要师父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表面还要装的很开心的样子,我在旁边看着心里都难受啊。”

鱼筐说到这里,元月也微微有些哽咽,摇摇头说道:“其实这一切和秦大哥有什么关系?他这都是为了我们在受煎熬啊!真是苦了秦大哥了!”鱼筐似乎有些激动的说道:“其实就算真的复国又能如何?我们的祖先就真的会泉下有知夸赞我们?还是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真的就那么重要?”

元月一时有些诧异,却有些不解的问道:“鱼先生,你是拥有黄金家族帝王血统的王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无论如何艰难,我们都要撑下去直到完成大业的,更何况,现在这个目标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你千万不要再有这样的念头,你若是此时放弃了,那岂不是也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片苦心?”

鱼筐在心中长叹一声,很明显元月还并不了解他,想想这次来的目的,鱼筐只能笑笑说道:“元月姐姐说的是,我也是受师父所托专程来看你的,还带来了师父的书信,”鱼筐说着便拿出秦风的书信递了过去,元月立刻迫不及待的拆开来,却见一张信纸上,只写着一首三段三韵的词:

月映琴台,荒草陌,余音不见雁回时。

且付七弦,风正寒,雪漫边关马行迟。

露华烟梦,千里外,轮回已刻三生石。

轻拨流年,韶华覆,心如莲花五调间

素手弄弦,垂眸念,浮生若梦旧诗篇。

锦瑟无端,月微偏,身在小楼思无边。

曲韵幽幽,乱思绪,恍若翩鸿生双翼。

青丝化语,天涯意,半空明月将心寄。

琴箫相和,长相忆,风雨洗罢晴空碧。

——弄弦(古风,三叠三韵)

元月深情的一边读着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反反复复的读了几遍之后,却哭的越来越伤心,只是脸上却反而渐渐有了血色,眼中的神采也越来越甚,最后才放下信纸,眼含期望的问道:“鱼先生,秦大哥还说了什么?”

鱼筐轻叹一声笑笑道道:“师父只让我转告元月姐姐一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元月一怔,此时再乍然听到这句千古名句,似乎今日又有新的感受,不觉会心一笑,立时脸上容光再现。

鱼筐看元月又回复了生机,不由得也是稍稍安心了些,其实他也一直很担心元月为情所困继而影响到整个大局,毕竟秦风也是为元月动了真情的,眼下能让元月不再为情自伤那当然是最好的,于是轻声问道:“那元月姐姐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师父的?”

元月思忖了片刻,从怀中掏出平时用的白绸手绢铺在桌上,再提起小楷笔攒着朱砂墨题了一首小诗在上面,鱼筐侧目一看,心中默念道:“

小主,

日暮黄昏后,此心为谁候?

梨花春带雨,泪痕鲛绡透。

笑语犹在侧,伊人身消瘦。

天定巧邂逅,情寄相思扣。”

元月写完,待墨迹干透,再解下下腰间的相思扣放到手绢中包好,又放进一个小盒子里,这才微笑着递给鱼筐道:“替我把这个交给你师父吧。”鱼筐将小盒子贴身收好,又和元月讲了些这两个月来秦风所发生的事情,元月听的津津有味,神情也越来越开朗,鱼筐整整讲了一个多时辰后,才起身告辞。

鱼筐走后,元月又将秦风的诗笺反复看了几遍诵读了许久,又在心中左右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样患得患失自怨自艾甚至自轻自贱也的确是可笑,既是真心爱他,既然是迫不得已,那就该信他,等他,更何况他此时肯定也不好受,自己还可以在家里任性胡来,他却连个能松口气歇一歇的机会都没有,自己还要让他担心让他分心的派人来劝解自己,自己这真是太不晓事了。

这一晚,元月想了很多很多,从小时候在大同第一次见到让自己情窦初开的蒙禹,再到爱而不得彻底死心,继而便是因为家族利益嫁给了封迪修,又从一开始的无奈认命到渐渐被丈夫的深情打动,可就在她快要敞开心扉的时候,丈夫却又因为家族利益死了,虽然到现在元朔也不承认是他派人干的,可聪明如斯的元月如何会不知道真相?

此后元月便一直将自己的心封住,将忧伤全部压在心底,一心投入到燕云商会的事务上,终于成了那个雷厉风行的二当家,外人只知道她行事果决又心思缜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有多苦,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会睹物思人,抚琴哀叹。

直到在岳阳城里,她因为大哥的交代刻意去接近秦风,她封死的心才又动了,从第一眼便觉得这个男人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良配,继而更是渐渐的动了真情,渐渐的爱上了秦风,渐渐的又将全部身心交给了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