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危局前传第五百八十九节 无奈的年关
大明永乐二十四年,除夕夜,此时已经是子时将尽,其实已经算是大年初一。
汉王府里,蒙禹的小院屋中,一盆火红的炭火驱散着刺骨的寒意,而陶壶里翻滚的茶汤也正如于谦此时心中的思绪。自从汉王府里的除夕晚宴结束之后,于谦就跟着蒙禹回了小院,这个时候,他实在是有太多的话想要好好的和心中认定的恩师说一说。
可没想到,蒙禹刚才的一番话却让他久久的思绪难平,努力平静了半晌,于谦才不可置信的再度问道:“蒙先生的意思是他们准备在陛下的身体上做文章?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这些老大人真敢冒如此大险?”
蒙禹苦笑一声道:“这只是我的推演所得,而且就目前来看,上一次陛下北征途中突然病倒或许真是天意,而这一次,却多半是受了上一次的启发而施行的人为,否则,太多的逻辑不通,也太多的事情说不清楚。”
于谦皱眉道:“蒙先生是说张辅请旨代为领军却不允的是?”蒙禹魏巍点头道:“这只是最不合理的一事,我军粮草未绝,军心未散,而阿鲁台已经走投无路,侧翼被击破收服,鞑靼西部粮草来源之地又被柳升横扫,如何就不能分兵护送陛下回京而让张辅继续领兵剿灭阿鲁台?”
于谦重重的点点头道:“蒙先生有理,所以也就是从殿下和我们答应参与岳阳楼计划开始我们就已经上套了!就再也无法按蒙先生原先推演的计划走下去了!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束手束脚处处受制于人的局面!”
蒙禹苦笑一声道:“这都是殿下自己的选择,我已经告诉了他最坏的结果,也告诉过他如果不趁此机会反制东宫,那我们就只剩仿效秦王故事一条必胜之路了,可殿下依然是选择了全力配合,却也坚决不愿意调京师大营入城。”
于谦也是再度轻叹一声:“蒙先生,殿下心系家国,又仁孝为先,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天性释然,莫非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助殿下夺位了么?”蒙禹眼中终于是寒芒一闪,却是盯着于谦沉声问道:“办法当然是有的,可于大人真的愿意助我么?”
于谦闻言一怔,刚想要表决心,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愣怔了片刻才轻声试探道:“蒙先生的意思莫不是想让汉王殿下没有夺位的对手?”蒙禹面色不改的说道:“于现在我能想到的应该就是最直接的办法,如果于大人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的话,我自会制定出详尽的计划,让一切看起来都是合情合理慢慢发生的。”
于谦低头沉思的半晌才咬牙应对道:“蒙先生的推演之能晚生是相信的,我们既然身为臣属,想尽一切办法达成目标也是分内之事,几位老大人既然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们又有何不敢有何不能的?需要晚生做什么,蒙先生就尽管吩咐吧。”
蒙禹终于欣慰的笑了笑,对于这个早就不再是愣头青的晚辈,他心里是着实喜欢的,虽然碍于身份他无法收于谦为徒,可在心里也早就把他当成了入室弟子一般的悉心教导,而于谦也是一直以师礼相待,这份没有明确的师徒情分其实早就在两人心里生根了。
在蒙禹的心里,如果鱼筐这个异族王子有可能是第三代鬼才的话,那于谦便是未来的朝廷栋梁,是可以代替自己站在朝堂上统领百官的不二人选!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周密的计划除掉那个心狠手辣的胖太子,替爱妻月如报仇,也替汉王扫平夺位的障碍!
蒙禹坦然说道:“事情还是要两边一起做,明面上,我们还是要继续替汉王殿下争取朝臣的支持,对于东宫势力的步步紧逼还是要礼尚往来,对于几位老大人咱们今后也不能太客气了,至于暗中的事,我也自会安排合适的人去做,于大人要做的就是利用好这汉王府审理的官职,做好该做的事。”
于谦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蒙先生的意思是这次要带着我一起推演出整个计划,然后由我来协助先生执行整个计划?那可太好了,晚生能有幸全程参与一次先生的谋划那可真是胜读十年书都不止啊!多谢先生抬爱。”
蒙禹再次发自内心的笑了,这大概是蒙禹在月如去世后为数不多的真心发笑吧,大概也就只有在木雪公主临别赠刀的时候,还有鱼筐登门拜访表明心迹的时候,而这一次,蒙禹是因为看到了于谦那无比的赤诚,为了心中的这份赤诚根本就不会去考量得失去考虑生死,这样的纯粹大概已经是这世上最稀缺的宝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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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漠南,居延海大汗庭里,刚刚结束了一场汉蒙一家亲的除夕大宴。刚刚回到自己帐房的秦风才知道元月已经在开宴之前之前就离开了居延海,现在应该还在返回宁夏城的途中,一瞬间,秦风差点就要冲出帐房骑马追出去,而最后,却还是强忍住了。
鱼筐愧疚的说了一声:“师父恕罪,弟子实在是没有办法阻止元月姐姐离开。”秦风颓然的摇摇头,缓缓坐下轻声说道:“这不怪你,都是为师的错,其实让暂时她离开居延海或许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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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宁夏城改名宋飞拜秦风为师学习医术之后,鱼筐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守在这个只大了自己不到十岁的师父身边,通过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特别是经历了草原疫情和脱魂谷事件之后,鱼筐对于秦风的崇敬更是达到了和义父宋老帮主一样的高度。(详情请看大明危局第一卷)
鱼筐给秦风倒上加了解酒药的茶水,轻声劝慰道:“师父也别太伤心了,相信元月姐姐终有一天会明白师父的苦心的,也会明白师父和木雪公主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秦风却凄然一笑道:“是么?我倒希望她永远不知道真相,就此远离我的好,最好能离开边境,离开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