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南方交趾省,那该死的监理太监马骐在被申斥消停了两年之后,却又开始不老实了,也难怪,猫儿怎么忍得住偷腥呢?更何况他还是内官监总管太监郑和的族弟,而且他这族弟的关系可是比马云那族弟亲多了。
中华大地数千年来的事情就是如此,亲缘关系永远是重要的人情纽带,不管大太监郑和多正直多英明神武,可该照顾的亲族乡里他也还是要照顾的,而这些亲族乡里,就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郑和那样自律了。
马云那样的,其实已经算得是好的了,毕竟他只是在做份内的事,而这马骐可就着实有些讨厌了,他先前靠着与郑和的关系和钻营的手段当上了大太监,又会讨好皇亲国戚公卿大臣,便讨得了这监理太监的肥差。
这就是明朝制度里最让人诟病的一块,监理太监的职责就是替皇帝监督军队将帅,监督地方大员,监督沿、铁、丝绸布匹等重要的产业,这本该是一个有效的震慑机制,可事与愿违的是,很多监理太监反而成了掌权者,或者就是极尽能事的作威作福,圈钱敛财。
这马骐就是这样的死太监,先前的简定造反就是他引起的,后来的横征暴敛又再度引发民变,差点让张辅的后院起火,被张辅教训之后才稍微老实了些,可如今张辅走了,沐晟也回云南了,那他还怕什么?
所以这死太监便又开始作了,十多个当地少女伺候他的起居饮食,每日锦衣玉食山珍海味,还要不停的往南京送钱送珍宝,这些钱哪里来?自然就要靠搜刮和敲诈,各大族可都被他轮着搜刮几遍了。
作为大族的黎氏自然也是难逃魔爪,可是不像其他大族那样怨声载道的,作为历史族长的黎利却好像毫不在意,每次还都亲自给马骐送来,这不,临近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了,黎利便又亲自给马骐送钱送礼来了。
看着满地的礼物,这死太监可是开心的得很,靠在两个少女身上得意的笑笑道:“黎大人还真是懂事啊,咱家就喜欢黎大人这样的明白人。”只因黎利除了是黎氏族长外也是清化府的七品官员,所以马骐便以黎大人称之。
黎利连忙躬身道:“多谢马公公夸奖,马公公千里迢迢来到交趾监理甚是辛劳,如今交趾百姓安居乐业可全都是马公公的功劳啊,我等理应好好孝敬您老。”其实马骐不过才四十来岁,黎利这马屁拍的可谓违心至极。
马骐哈哈一笑道:“好好好,黎大人有这份心意就好,咱家会记在心里的,下次给陛下呈文一定好好的为黎大人美言几句,黎大人或许还不知道,其实陛下也想让交趾当地人能做到州府的一二把手,黎大人若是有意,咱家想想看能不能先给你讨个清化府同知的官职。”
清化府同知可是五品高官,也是仅次于知府的实权官员,最重要的是,同知往往都是兼任当地府兵的监管职权,其实就等于是有一半的兵权啊,虽说府兵只有千把人,可如今在交趾这样大族不得在拥有私兵的情况下,这样的权力已经是不小了。
黎利闻言自是喜出外望,连忙下拜道:“那就多谢马公公成全了,若真能达成此事,下官一定加倍孝敬马公公。”看着交趾第一大族的族长匍匐在自己面前,马骐这死太监的心里那是极度舒爽而惬意的。
可心理上的满足对于这死太监可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便接着悠悠说道:“黎大人莫急,此事可殊为不易,南京城里这公里宫外和朝中上上下下可都要打点,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人情世故,这花销可是不小啊。”
黎利心中如何不明白马骐的意思,况且他本来也就是怀着巨大的野心和阴谋的,立刻便接口道:“马公公说的极是,下官自会再送些金银珍宝来给马公公打点之用,只是马公公也知道,黎氏如今也大不如前了,下官再是有心孝敬也力不从心了啊!”
马骐闻言立刻就微微皱起了眉头冷哼道:“哦?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黎利本就是欲擒故作的手法,自然是好整以暇的说道:“下官的意思是说,相比起整个交趾,黎氏毕竟太小了,能孝敬马公公的也有限,所以下官有个主意,能让整个交趾都孝敬您老。”
马骐这才面色稍缓的悠悠问道:“哦?黎大人有什么主意,先说出来咱家听听看。”黎利趴在地上狡黠的微微一笑,故作试探的问道:“其实马公公可以再多设一道税赋,而且这道税赋一定没有任何人敢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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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骐嘿嘿一笑道:“那黎大人说说看,是什么样的税赋名目?”黎利恭敬的答道:“自然是为大明皇帝陛下筹集兴建北平城的钱款,下官听说户部的钱款有限,所以皇帝陛下想添加什么都要自己筹钱,我们交趾既然已经归于大明,就该为皇帝陛下分忧啊!”
马骐闻言眼珠一转,继而哈哈一笑道:“黎大人可真是个妙人儿啊,咱家着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