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我的生日?
大家唱完了歌声停下来后,他仍然茫然着。
路易斯拿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镜片,重新戴到他的长脸上去。
然后他说:波历,欢迎你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你们是谁们?他想问。可是他没有张开口来。
路易斯透过他闪光的镜片看着他,微笑着说:我得解释一下。我们研究室有个习俗,凡是到我们这里满一年而仍然没有被流动掉的人,我们都要给他举办入职庆典。
他说:满一年?
路易斯说:是的,昨天你进入本所本室满一年了。
其实他不需要答复。因为他是记得日期的。是的,昨天,也就是他记着的09年8月23日,是他离开二区进入四区一周年的日子。
他说:可是,这个庆典有点不卫生吧?
大会议室里再次爆炸了,这回爆炸的是笑声,是许多人或者说一百多人的大合笑。
路易斯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消毒剂,那就是香槟,还在大蛋糕。
他已经看见了后面会议桌上堆积着已经灌好了的香槟酒杯和一只真的特别大的多层蛋糕。
他忽然就流泪了。他是转过身去流泪的。
这个仪式,在这里也许已经举办过无数次了。可是它对他来说真的是意义重大。因为它意味着,一切对他的误会已经烟消云散了。
也许是时间的原因,也许有百合到处为他辩解的原因,也许有更多相关信息进入本所本区的原因。关键是,他被认可了,被大家认可了。
还有一个关键是,这里真的跟二区不一样,就像他刚到这里的时候那种感觉、那种到处遇到微笑的感觉那样,这里给人一种大家庭的体验。
纳丝林递给他一杯香槟酒。她说:受累。他说:谢谢!我的思维是跳跃式的,所以他说话也经常是牛头不对马嘴。他跟她碰杯,还有帕特里克、麦克和百合。百合说:祝贺你!他说:你们都知道今天是哪一年哪一天?他都没有对百合表示感谢,因为他的思维是跳跃式的,也因为他对百合已经说过一百遍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