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绳索,李坎傻滑落到下一层,此刻他才发现,四周早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突然一个垃圾桶呼啸着从一旁滑落,紧接着又是一个巨大的花盆扔了下来,花盆砸落在身后的栏杆之上,在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中被砸得粉碎。
如同闪电一般,李坎傻紧贴到栏杆边上,他决定赌一把,赌那个飞仔还会往下扔东西。
那如同镜子一般的不锈钢扶栏,映照出一双破旧的nike鞋,还有那拖到地上的裤脚。
又是一个花盆被砸落下来,但是就在那张狰狞的面孔露出来的瞬间,李坎傻扣下了扳机,花盆从离开他脑袋一寸左右的地方飞了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听到底下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只剩下楼上隐隐约约传来嚎叫的声音:“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我瞎了-谁来帮帮我!我瞎了!”
看着四周那凌乱的模样,李坎傻耸了耸肩膀,他推开人群,朝着刚才藏滑板车的那个角落走去。
滑板车仍旧靠在墙边,没有被人拿走,踩着滑板车,李坎傻悠然地离开了这个刚刚经历过一番激战的所在。
“现在怎么办?搞出那样大的动静,你肯定会把员警惹来,那些员警只要不是白痴的话,在附近的商铺之中稍微问问,一定会找到我订购东西的那家!
“别忘了我给了那个店员名字和住址,我猜想今天晚上,员警就会敲响我们家的房门,你想要让我们俩住进感化院去吗?”张莉愤怒地说道。
“你不是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了吗?那段录像可以证明所有的一切。”李坎傻不以为然地说道。
“私自改装气枪,用气枪伤人,还有这双特制的鞋子,还有衣服上的这圈刀片以及装满手术刀的手套,你以为你是谁?开膛手杰克吗?如果这样还算不上极度危险分子,那么感化院恐怕就和教会唱诗班没有什么两样了。”张莉说道。
正当两个人争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间一股强烈的意识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你感觉到了?好像又有人想死或者是求救。”李坎傻说道。
“我们现在的麻烦,难道还不够吗?”张莉不以为然地问道。
“或许这一次你终于可以摆脱我的纠缠,或许又有一大笔遗产等待着你去骗取。”李坎傻说道。
“你现在惹下这么大的祸,却想要我一个人承担?你以为我是傻瓜吗?不过如果你离开,分期付款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了,这样也算不错,至于遗产......”
张莉沉吟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这种强烈的诱惑,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去看看再说。”
站立在高高的天台之上,稍微往下看了一眼。六十多层高的大厦,从上面往下看足以让他感到脚软,朱博文已经感到自己的勇气正在一点点地丧失。
原来跳楼自杀是这样困难的一件事情,或许还是用枪打破脑袋来得更加容易,再想到那瓶安眠药,也不是没有其它的办法,心里挣扎犹豫着,将那条荡在外面的腿收转了回去,朱博文这才发现,栏杆外边是如此狭窄,甚至连让身体稍稍转动的地方都没有。
用力抓住栏杆,尽可能地将身体侧转,朱博文在猎猎狂风的吹拂下,思索着自己的这一生。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曾经被他逼得像此刻的他一样,现在他觉得这一切或许全都是报应,报应让他这个自认为天罡命格、无往而不利的人,遇上了鬼神星。
当初悔不该不听袁公老的批语,现在想来那段批语是一个字不差。
“百尺竿头进一步,大风起兮吹折之。”
只可惜当初自己利欲熏心,只看到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辉煌和风光,却一心希望能够侥幸抗住那股大风,但是现在真正快要断折的时候,再悔恨也已经来不及了。
看了一眼脚下,这里就是袁公老给他算的死地,袁公老的话总是正确的,可就是跳下去的决心实在难下。
正当朱博文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上楼梯的声音。
“不要过来。”
顶楼的小门刚刚一开,朱博文就大声喊道,令他感到讶异的是,上来的并非是他预料之中的员警,而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你是怎么上来的?”
朱博文问道,他确实感到非常奇怪,通往顶楼的门,一向都是紧锁着的。
“上来?很简单,只要有一把可以割开玻璃的划刀,再加上一块粘胶片就可以了。电影里面常有的办法,因为以前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我的身边总是带着这些非常有用的工具。”
张莉显得非常平静地说道,仿佛她根本就看不出,那个站在栏杆外面的中年人想要自杀的样子。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是不是想要死?想要从这里跳下去?”张莉问道。“是的,你最好不要过来,我知道你想阻止我。”朱博文说道,他开始进入了状态,真正像一个想要自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