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术界和玄术界都很讲究一个尊师重道,稍有不慎就是欺师灭祖,是要受到同行鄙夷的,所以一般情况下,习武之人都不会口头亵渎师门的名号,更是以师门为荣,尽可能宣扬本门的强大。
而童明吉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撒谎,也就是说,他这不是有意遮掩,而是真的从来没拜过什么师傅,全凭自己的观察和悟性练出的一身好功夫。
十六七岁的年纪,宗虎在同龄人当中就已经算得上佼佼者了,可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却能在须臾之间拿下宗虎,甚至还从未接受过任何系统化的,专业性的指导和教育,这样的人物不是天才,还能有什么更好的称谓么?
两位教练可不知道,他们面前的这个少年其实就是个古武界的毒瘤,号称“偷学之神”,看上了哪家的功夫就舔着脸跑去人家的武馆偷学,也不交学费,赶他也不走,把一招一式全都记下来以后回去慢慢练。
之前提到过,其实童明吉在很多方面的资质都只能算是平庸,运动能力也就那样,要练出一身好功夫就必须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行。
可即便如此,童明吉还是不肯拜师求教,他们天清教讲究一个融合创新,他所做的也不过是集百家之大成,汇总成为一套都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偷师的名声是难听了些,可只要有了实力,别人的闲言碎语听起来也就跟挠痒痒差不了多少了。
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原因还是在童明吉自己的身上,从根本上来讲,他终究是一介修士,在几百年前那个思维极度封闭守旧的年代,像他们这样的人随便拜凡尘之人为师才是真正的有辱师门。
做人不能忘本,这是童明吉一贯的处世哲学,所以哪怕是为了感恩带自己入道的师尊他老人家,童明吉也不能另投他处,只能背着偷师贼的名号东躲西藏地活了几百年,直到元末明初,天下纷争后才有机会名正言顺地重新出现在天下人的面前。
当然了,这些东西他是不会主动对外人说的,自然这二位教练也不会知晓他所付出的辛苦与努力,只觉得此子天资斐然,是个绝顶天才,若是能将其纳入门下的话,那到时候...
可惜,他们的美梦还没开始做,就被童明吉一桶冷水当头泼了下去。
“啊,你们要是动了请我加入的心思的话,那我劝你们还是尽早放弃吧,我这个人追求的是至高至强,比我弱的,没有那个让我加入的资格,抱歉了。”
童明吉笑意盈盈地说完这番话后便起身准备离开,下一秒却被一条修长的胳膊拦住了去路。
“这是...何意啊?”
童明吉玩味地笑问道。
高个子教练收回手臂,神色严肃地看着他。
“年轻人不要太狂傲,我们或许不是你的对手,可我们的家主大人和夫人,那可都是当世声名远扬的武道大家!与他们对战过后你就会明白,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从来就不是你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中所看到的那般狭隘!”
“呵呵呵...”
童明吉轻笑几声,然后轻轻抬手拉住了高个教练的右手。
“如此听来,看样子阁下应该已经和你们口中的家主大人交过手了吧?”
“那是自然!”
高个教练脸上的表情十分自豪,在他们这一支,能和家主交手的人少之又少,光要获取资格就得经过层层选拔,条件严苛至极,可以说这么多年来,能够得上和家主交手的,每一个人都是能以一挡百的超级强者。
虽然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在家主大人的手底下撑过三分钟的,但能与这等传奇人物一较高下,对他们而言就已经算是一种无上的殊荣了。
曾经也有弟子提出质疑,认为必须先挑战完家主才有资格和夫人一战的规定纯属宠妻之举,没有人相信强如家主这样的男人居然会败在一个身形力量都远不如自己的弱女子手中。
于是某天下午,一场针对本门高手的挑战赛就在总道场声势浩大地开始了。
只不过这一次,迎接挑战的换成了他们一致认为弱不禁风的家主夫人。
一身粉色功夫装,容貌一如十几年前般清理的女子在擂台上负手而立,诚邀门下所有弟子上台挑战,甚至放下豪言,只要能在她手底下撑过一分钟,就有资格做本流派的副教头!
如此狂妄的宣言激起了众多热血男儿们的战斗欲,整整一个下午,擂台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从全国各地赶来的本派弟子纷纷信心满满地涌上擂台发起挑战,然后带着一脸的愁容和扭曲的四肢或者剧痛的身体狼狈离场。
整整一个下午,那个他们过去一直看不起的柔弱女人双脚不动,全凭一双拳头轻而易举地接下了足足五十多名门下高手的车轮战,这其中坚持时间最长的也只扛了三十多秒就被一掌拍飞,口吐鲜血落下擂台。